上官谨言听了二叔父上官华的解释,兀自叹了口气,缓缓从桌子旁挪了出来,拈起一只杯盏,朝窗口走去。
隐约间,上官谨言听到了喜乐之声,莫不是谁家在办喜事?
望着天上的明月,上官谨言确实认为今天是个好日子,日历逢双,月圆之夜,天气也温柔的像小家碧玉的媳妇,没有丝毫浮夸和出格的气温起伏。
花遥看着满桌的食物,虽然很饿,却难以下咽,心塞的不行,花遥心里明白,上官繁作为上官谨言的父亲,担心两个儿子的相处是否融洽,这无可厚非,可是他作为父亲,却让自己的兄弟用言语试探自己嫡子对庶出的态度,这难免让花遥觉得心寒。
有些事情,不说也罢,说出来,确实感觉很伤人。
上官谨言现在的心情恐怕不好,但是花遥的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她站在上官繁的立场上,想了一会儿,便觉得开诚布公地商量一件事情,的确比藏着掖着要好上许多。
现在好了,上官谨言能够明白上官繁作为父亲的心思,这种父亲的苦心,难免让上官谨言感觉到失落,毕竟他是在上官繁眼前慢慢长大的孩子,如今多了一个人来分享他父亲的爱,他会不会很难过?
花遥十分自然地踱步到上官谨言的身旁,也看着天上的满月,笑着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上官谨言摇了摇头,脸上多了一种无奈,“如果能够在一起,就不必相距千里之遥,其实这词中的无奈比祝福更多。”
上官瑾良一直很缄默。此时眉眼间充满了波澜,他忽然觉得很累,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其实,他以为默默守护在花遥的身边就很好。
但是现在的花遥已经叫做百里,花遥作为一个男人,与上官瑾言比肩而站。气质上一点都不逊色。
可是他上官瑾良呢,一点都不果敢,每当想靠近花遥的时候,却担心毁了花遥的声誉,现在想靠近百里。又怕暴露了百里的真实身份。
上官瑾良的顾忌太多,毕竟有心人只要打探一下,就知道上官瑾良和上官谨言与花遥都是很好的朋友,而如今,花遥不存在了,这两人又和名叫百里的男人关系很好,这难免让人对百里的身份有所怀疑。
上官瑾良只好少与花遥站在一处,以减少两人的亲密感。但是上官瑾良的心里,却因此更加孤寂。
花遥都不曾主动贴近他,上官瑾良想到此处。便有些悲伤,况且自己作,又怎么可以与他喜欢同一个女子呢?
不得不说,上官瑾良这些天,压力山大。
上官瑾良比谁都能感觉到距离的微妙,他虽然和花遥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上官瑾良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花遥是否在一个空间里,同时存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千里……”上官瑾良坐在桌旁,只看见窗外月亮的一角,他看见月亮的确不是圆的,然后他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动,才发现了真正的“婵娟”在哪里。
即便只是半张脸,也是他心中最美的风景,上官瑾良若有似无地看着花遥,觉得花遥笑的不太真实。
上官华有些后悔,也许不该和孩子们说真话,也许在大人看来,爱需要公平,但是哪个孩子又愿意和别人分享父爱和母爱呢,即便是亲兄弟,面对偏心的父母,恐怕也会难过不已。
“谨言,不要埋怨父母是否偏心,你应该知道家族利益是什么。”上官华喝了一杯酒,又倒上一杯,心中似有无限苦衷,“我当年,把你瑾念姐送进宫里做才人时,你二伯母一直埋怨说我狠心,可是宫中无人的话,在朝中做官也不安稳,好在你瑾念姐替我们家争了口气,步步艰辛地爬上了妃子的位置。”
听到上官华沉重的声音,花遥与上官谨言都转过头来,细细倾听。
“没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父亲的骨血,所以思繁于你们来说,可能是多余的,但是对大哥来说,却是上官家的一份子,他也是我们上官一族的一份子!上官家族中多一人,便多了一份力量,于我们来说,便稳固了一分!”
上官谨言眉头紧皱,能看出他心里的纠结,他说道:“二叔父,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几人,对思繁,的确是真心的好!只是他对我们是否别有用心,我们不敢肯定,也是因为害怕受到伤害,所以平素里不敢过多往来。”
花遥否认道:“谨言,我们还叫没有过多往来吗?思繁可是基本上天天都带着暖暖来窜门的!”
“我的意思是交心,二叔父不是外人,所以我敢袒露自己的心意,我的确无法与思繁交心,暖暖是个好孩子,但是可惜,他的父亲与我太不投机。”上官谨言解释着,心里有些不甘愿,毕竟上官思繁在悬崖上的鬼心思早就被他们拆穿了,一个曾经想着害自己的人,想要再获得上官谨言的信任,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既是你们的家事,我作为长辈也不能掺扰太多。”上官华无奈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自己看着解决吧,只要不影响上官家的团结,记住,我们是一个大家族,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上官华继续着自己的衷肠诉说:“我千方百计地将你们送入宫中,也是为了上官家族在宫里能再多一个照拂的人,所以百里贤侄,你愿意考乐师,或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