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正在花遥暗暗观察动手时机之际,花遥却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迷香,空气里的味道,分明是迷香!
两只獒犬已经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不知是在打盹儿,还是昏睡不醒。
莫不是上官家又用了肮脏下作的手段,来迷倒她?
花遥义愤填膺,猛地挣开傻公子的束缚,跳下床去,还未扑到二姨娘近前,又听见窸窣的一声,再转头,看见傻公子的模样时,花遥又惊叫了一声,转而扑向傻公子。
那惊叫之声巨大,愣是传过了三五个厢房,惊得老爷夫人和下人们皆是喜气洋洋。
此声一出,不是表明功到垂成,傻儿子会如青玄道长所言,恢复神智,再幸运些,来年便可抱孙子,其余的,还能表明什么?
……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花遥还在嘤嘤地哭泣着,她颤抖着,满手是血。
果然是非死即脱,不是脱衣服的脱,而是逃脱的“脱”!
花遥的那声惊呼,也不为别的,只为叶远的狠心。
一个傻公子,堵上嘴不让叫喊就是了,叶远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花遥知道,杀人是死罪!更何况,死的还不是一般人,叶远,很可能要以命抵命!
花遥手里的血,正是傻公子的,那公子好像叫上官瑾言,花遥当时心善,害怕叶远再出手伤人,便扑向傻公子,触及到汩汩流淌的鲜血,那镖正中心口,上官瑾言已九死一生!
上官瑾言中镖的时候,二姨娘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叶远打昏了,但二姨娘没有死,算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花遥咬牙,当时应该把二姨娘也杀了,这样一旦东窗事发,没有人出来指证叶远,叶远才不会受牵连!
当时,叶远蒙着面,暗夜潜至上官府,只随手掀了喜被,裹在花遥的身上,便使了轻功,抱着她飞出了上官府的大院。
他的眸光里泛着白雪的晶莹,大雪纷飞,乱了方向,天地呼啸,扰了视听,却改不了他守护她的那颗心。
花遥捶打了叶远数次,叶远只是帮她擦泪,担忧的眼泪。
花遥要叶远放她下来,花遥会走路,已不需要他那样费心,叶远却不愿意,不放心。
他一直紧紧地抱着她,他有他的害怕,怕她再被人拐走了,哪怕是她自己走丢了也不行。
叶远拖着高热的身体,唯一暴露在花遥视野里的脸色,已经太不正常,他在雪中踽踽前行,像是快要死去,却舍不得立刻死去。
他总说她是主,他是仆,可她从来不信,他是亲人,是哥哥!
即便没有月光的指引,叶远依旧知道家的方向,夜路黑得怕人,他却红得要命。
“不为别的,只因为,你看光了他的身子……”
半晌,面对为何杀人的质问,叶远只有这么一个丝毫都不合情合理的解释,可是,叶远已经不做杀手很多年了。
花遥叹了声,“看就看了,也不必致人死地的。”
“非礼勿视,我不想让你因为俗世规矩,为难着要不要对他的一生负责。”
一股浓烈的醋意袭来,熏得花遥怔了怔。
这是告白吗?即便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可花遥的情商高到爆表,她听出了端倪。
花遥蓦地想起了他曾说过的话。
“花遥叶远,总会有葳蕤锦绣的时候,我必护你一生周全,哪怕天下人皆与你为敌,哪怕与天下人为敌……”
也许,那暖暖的一厢情愿,事关风月。
也许,护她周全,不仅是他的使命,还是他的命。
可是花遥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他只是哥哥,是亲人,她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愫,即便并没有血缘关系!
花遥翕忽间就不闹了,静了。
于漫天风雪中,她娇弱地缱绻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哥哥带来的温暖。
隔着被衾,她依旧听的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饶有规律。
简单,安谧,好听。
以至于,花遥毅然道:“那我们,就做一朵两生花吧,你若有三长两短,我绝不苟且偷生……”
“胡说什么呢,我绝不允许你……”
叶远粗重地喘息着,终究咬不出那个“死”字。
***
安卧于草屋之中,叶远的身边有一直照料她的花遥,他此刻应是极幸福的。
叶远长的是剑眉星目,悬胆鼻梁,皮肤偏向于健康的小麦色,他的臂膀坚实如铁,打眼一瞧,便是以一当十的英雄好汉。
花遥用视线勾勒着叶远的面庞,目光极温柔,叶远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丰神俊朗,极摄魂魄。
湿毛巾已经换了三番,叶远的脸色总算是比刚回来的时候,不知要好上几倍。
“快走,公主快走,快走……”
“哥,我不走,如果他们来寻我,我就把命赔给他们!除非你喊我名字。”
花遥正擦拭着叶远的手指,竟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她握着哥哥的手指,揽在她的脸上,用她温暖的脸庞,温热哥哥粗糙的手指。
也只有在叶远昏睡谵语的时候,他才由着她做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
毕竟他是仆,她是主,他是男,她是女。
有些东西,在叶远看来一生都无法逾越。
可是在花遥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看来,这只是一个妹妹把哥哥当作亲人的情感表达,并没有逾越谁家的经书王法。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两人已经相守了近十年,叶远却永远比花遥大四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