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你是大丫鬟,怎么会亲自过来喊少爷吃饭呢?”花遥一路玩赏,心思不像是放在了问题上,看起来只是随便问问。
阿巧不与人嘻嘻哈哈,微微低头,言语恭敬道:“老夫人怕少爷不认路,又怕别的奴婢伺候不周,便让我来了。”
一般来说,上官府的主子都会聚在浩然园吃午饭,浩然园是上官老爷的住处,家主为尊,吃午饭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家主移步,那么只有姨娘和小辈来回跑腿的份。
阿巧所指的带路,应该是指去浩然园。
花遥想问她,现在帮自己推着大轮椅的家丁,不是认识路吗?就算自己不认识路,随手招来一个奴才婢女帮忙带路,不就行了吗?老夫人干嘛要多此一举,让阿巧这个几乎不离身的大丫鬟,亲自带路?
花遥暗暗生疑,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是老夫人思子心切,也许是上官府有吃饭需要下人带路的规矩吧。
“辛苦你了呢!”上官谨言笑呵呵的,对阿巧道。
现在的天气无雨无雪,又是一个大好日子,他初来乍到,对每一样东西都很新奇。
事实上,花遥和上官谨言都算是上官府的新客,因为上官谨言恢复正常之后,已经是另一个人的穿越体,他并不记得上官府的一切,算是一坨嫩嫩的小鲜肉吧,嫩的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两坨小鲜肉并没有发现阿巧带的路,并不是通往浩然园的必经之路,反倒是去会客花厅的必经之所。
朱红色的抄手游廊上,堆积着寸厚的白雪,假山藤萝生机无限,像是青春永驻的不老田园,鳞次楼阁看不尽,遮挡了青天,环佩叮咚似在耳边,人声逐渐鼎沸,这上官府,竟然这样繁华?
花遥被下人推着,坐在嘎吱嘎吱的大轮椅里,摇摇晃晃,绕过最后一座亭台,竟然看见往来人烟,枉若游鱼过江……
花厅从外面看,就极其高大华丽,进入厅内,更感觉像一个缩小版的室内体育场,厅内空间宽阔,可做众人的娱乐之地,装饰奢靡却不失格调。
厅内前部,是一块偌大的空地,不过柱石雕塑挡在了最前面,让人一眼看不尽所有的风景,雕塑栩栩如生,刻的是一家老小其乐融融的景象,其中,有一小儿倚靠在石凳上,歪着头,看向面色温和的母亲,像是在听一个生动的故事。
花遥的眼神注意到了那个幸福的小孩儿,自己的嘴角不禁就浮起纯真的笑容来。
再往里走,花遥发现雕塑的后边,摆着几十张圆桌,桌上菜色齐全,凉菜色泽鲜艳诱人,热菜白气徐徐袅袅,勾起了很大的食欲。
花遥再看席上坐着的众人,围成一圈又一圈,众人的眼光也朝花遥和上官谨言投来,那种毫不掩饰的打量,就像是参观博物馆里的壁画时的仔细,而非游玩动物园时的走马观花。
之前的人声鼎沸瞬间消失了,转而是鸦雀无声的目光相对。
花遥忽然产生了局促感,脸上也有点羞红,毕竟被这么多人看着,还在坐在大轮椅里,难免被人当做残疾人,难免被人用善意的眼神同情,她有些小尴尬。
旁边,上官谨言却截然不同,他十分乐呵地和大家挥手,一个劲地喊着“叔叔好,大伯好,婶婶们好”,众人竟然也客气地回应着他,好像他真的认识这些人似的。
被两个下人抬上台阶,好不容易挨到了上官繁老爷的身边,众人的议论之声已由刚才的阵阵回应,变成了嗡嗡一片。
上官繁站在台阶之上,双手伸到发福的身前,流畅地下压再抬起,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等人声静了,上官繁才开始发言,像极了主办方的开幕式演讲。
花遥好想缩成一团,不知道上官繁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依稀可以猜测,他是为他的儿子庆祝重生。
“各位亲朋好友,我上官某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邀请大家来寒舍小坐,各位居然真的赏脸前来,上官某人何其意外!所为何事大家都该知道了,如若菜食布置仓促了些,还请各位见谅!”
台下人多有摆手示意上官繁太客气了的。
上官繁有些忍不住激动,将上官谨言拉到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自己脸上的肥肉不禁横着抖动起来,看样子有趣极了。
上官繁笑的很开心,对大家说道:“这个就是犬子了,犬子久病多年,上官某人未曾与大家正式引荐,如今犬子病状痊愈,年纪尚幼,正是仰仗大家栽培的时候,等我上官某人百年之后,绸缎庄的生意,可就交给我这唯一的儿子来管了,还希望各位认个脸熟,日后多多照顾教导才是!”
“哈哈———上官兄把令郎藏了这么多年,陈某如今一见,观之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必是成大器的料子啊!”
即便是大婚那天,上官谨言也被保护起来,并没有与众人做过多的接触,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今天才第一次看见上官谨言的真容。
真容既现,难免有几个主妇会暗叹自己嫁人太早,掩面含羞。
上官谨言仅仅是**倜傥地站着,在女人的眼里,就仿若小鲜肉刚刚出炉,待宰,甚至嚷嚷着求宰。
“上官前辈教子有方,教子有方啊!”
“令郎英伟如此,可有再纳小妾之意?小弟知道城东贾商家有一小女,美若天仙,尚未出阁~~”
……
一连串的捧喊让上官谨言更加兴奋,他不时地抱拳回礼作揖,脸上更是开心的咧着嘴笑,凡是遇到想说媒的人,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