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云游从未被人这样追过,不禁有些无奈,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跟浅乐对上了眼,他捉着苏清婉的手就往前跑。这样招摇过市,街上不一会儿就聚满了围观的人,几里过后,沉香竟还直直的跟在云游身后。
云游无奈扶额,这是哪里的姑娘,腿脚竟如此有劲儿,跑了这么久了,他都跑不动了……
“公子……公子……”
正愁着该往哪儿走呢,苏清婉听着这声儿却是停住了,“阿……阿云……我怎么听这儿声儿,她像个男的啊……”
她轻轻的扯着云游的衣服,这句话倒是让一行三个人全顿住了。
男的?
浅乐轻咳了两声儿,稍用仙术探了探……果真不假,是个男子。
是个男的啊……云游不知怎的,忽然没有那么慌了,或许是觉得男子比女子要好对付些,他便正了正身子,想着方才的行为,不免有些失态。
“公子……”
沉香小跑着到了他们三人跟前,不太好意思的将鬓头给摘下,擦了擦脸上的脂粉,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
虽说是小鼻子小眼儿的,可是就是怎么看着怎么舒服。这张脸,可真是委屈了是个男人了。若是投胎时投成个女儿身,怕是早早儿的就被人娶了去了。
“你……总是跟着我,到底有何事啊……”
云游不想跟他多纠缠,自己琐事缠身,哪有空去管别人的事情。
“公子……沉香不为别的,此行是,有事相求……”
“那便借一步说话。”
……
云游吩咐下人烧了壶茶,没过多久便端来了。这宅子令桓宇赏了他也有两天了,想不到住进来的第一天便是来接客的。
他拿出杯子,给沉香倒上一杯,却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苏清婉和浅乐在院子那头儿捉蛐蛐儿,两个姑娘成日跟个孩子一样顽劣,不过那光景看着也是有趣,他不想多管,就随她们去了。
“云雾。”
沉香浅尝了一口,就知道这茶是什么品种了。
云游眼睛一亮,看来这小子见识广博,也并非什么无赖,想来是有难不好说,才愣是拖到了自己跟前。
“你若是要钱,我这里有,虽给不了多少,但也不用你再去唱戏谋生了。若是要其他的,我也没法儿,你且看着办吧。”
沉香双手一拘,而后不卑不亢的跪在了云游跟前,“道长,我自幼家门被屠,与幼妹离散,这么些年也没学到什么本事,全靠着一张嗓子唱唱戏维生……这里的人,虽日日来看我的戏,可都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戏子。今日一见道长,虽素未谋面,却目善心慈,这才斗胆,向您求救……”
“家门被屠?”
“正是。”
“与幼妹离散?”
“正是……”
“与我何干。”
“……”
沉香失语,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这镇子里的每一户人家,他都再清楚不过了。除了恒王,没有人有能力帮扶他了。原以为,好不容易来了个面生的人,或许会心慈帮自己一把……现下看来,也是他多心了。
“你住在这里,有了冤屈,失了亲人,不去找恒王殿下,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恒王殿下……
沉香表面上默不作声,实际上隐忍着咬牙切齿……恒王殿下,可不就是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吗?
难不成,要自己去求灭门仇人,然后复仇吗?
这不是很可笑吗?
“恒王殿下日理万机……我……”
“无妨,我帮你去找他,我跟他说。”
那怎么行……
那他的复仇之计还未开始实行,不就……
“不行!不能去……”
沉香的一只手拽住了云游的衣角,“既然道长不愿相助,那沉香也不劳烦道长费心了……”
呵。
云游冷哼一声,而后一个用力提起了沉香的脖子,还未使劲儿,不料竟被他给破了。
两人在内厅对峙着,相互望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轻轻松松就解开了我的死扣。”
沉香不说话,方才那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若是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草率的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沉香不过俗人一个,道长不必深究了。”
他说完,便朝着门口的方向阔步走去了,今日真是失策……若非因为自己是戏馆子的台柱子,老板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走,就算是有人高价来买,老板也不舍得给……他才想到了摘帽儿的方法,趁着人乱的时候跑了出来……
早知就不该如此草率,碰见个生面孔就上去冲,这下好了,戏馆再回去的话……怕是要被老板给打死……
还未走到门口,沉香就又感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内力在拽着自己,回头一看,云游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跟前,“今日你不把话给说清楚,别想我放了你。说,你是不是谁派来的探子?”
云游的紧张并非空穴来风,如今他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上次在宫里已经中了招,如今出宫了,免不得会被人给盯上。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若是有人敢借此伤害丫头,那他绝不会轻饶。
怎么了这是?
动静闹的有些大,惹的苏清婉再没了兴致去捉蛐蛐儿,赶紧跑到宅子门口看戏去了。
“你别去。”
浅乐在后头提溜着她的小脖子,“你师父的事情,你无需知道太多,你看,我方才见着了一只蝴蝶……”
“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