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头发被打散了她也没心思整理,只就含泪对着远处皇帝的御案跪了下去道,“孙女给皇祖父请安,不知道皇祖父急召了孙女过来有何吩咐?”
“你还装?”张夫人忍无可忍的就要开口叫骂,然则才刚一开口就被张鼎拉了一把,她忍了忍,眼泪刷的一下就又滚了出来,对着案后的皇帝道,“皇上,安乐郡主与人合谋杀了我儿子,她杀了我儿子,请皇上做主,还我张家人一个公道!”
褚灵韵还没说什么郑氏已经不乐意了,上前一步,也对着皇帝跪下去道,“皇上,那张云简是失足落水,这事儿据说是定北侯世子亲眼所见,他张家人这是信口雌黄,胡乱往韵儿身上泼脏水,皇上明鉴,一定要替韵儿做主啊!”
“做主?你还好意思说做主?”张夫人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皇帝看着两人争执,一张脸早就黑成了锅底灰。
罗皇后偏帮褚灵韵母女的态度却是十分鲜明的,当即就冷嗤一声道,“刘氏,说话要有凭有据,既然你一口咬定张云简的死和安乐有关,好歹是要拿出叫人信服的证据来,否则——一个诬告皇家的罪名你是逃不掉的!”
在她看来,褚灵韵当初嫁给张云简已经是十分委屈了,并且从正常人的思维上看——
褚灵韵弄死了张云简对她自己而言也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
罗皇后不信,完全合情合理。
“我当然有证据!”张夫人的精神一震,赶紧抹了把眼泪,道,“请皇上和娘娘恩准臣妇把证人带进来。”
皇帝看向案后的皇帝,皇帝不耐烦的移开眼睛。
他和罗皇后的看法刚刚相反——
说褚灵韵做了什么事他都相信,当然,再确凿的证据摆出来之前也不排除她是被人设计坑害了的可能。
罗皇后略一点头。
梁嬷嬷应声出去,不多时就领了几个张家的仆妇丫鬟进来。
几个人都是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喘的看着脚下金砖——
若不是牵扯到皇室郡主的人命官司,他们这样的身份,别说是见皇帝,就是皇宫的大门都摸不到边进来,所有人都全身脊背,紧张的手心冒汗。
“这些都是我府上西院服侍那贱——郡主和简儿的下人,”张夫人道,指着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婆子道,“你把昨儿个晚上到今天事发之前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一遍。”
“是!头天夜里郡主出门了,回来的很晚,当时已经快到半夜了,郡主说是心情不好,不让奴婢们在她眼前碍事,早早的就把奴婢们都赶回去睡了。”那婆子回道,浑身发抖,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然后今儿个一大早天才刚亮就听到西院那边有动静,奴婢等人赶过去的时候——二少爷——二少爷就已经没了!”
“那又如何?说到底也是你张家自己的下人看护不周!”郑氏不以为然,冷冷的往旁边别过眼去。
张夫人被她噎了一下,却是不甘示弱的一梗脖子道,“好端端,如果不是她心里有鬼,为什么要借口把下人们都支开?一大清早,我们过去的时候我儿子就没了,当时就她一个在场,就算说是她故意推了我儿子下水也不无可能!”
“说到底,也不过是你一个人的揣测罢了!”郑氏冷笑,“如果这也能作证据,那岂不是随便去大街上指一个人我都能说他是杀人放火的歹人了吗?”
张夫人的心里反正是已经认了褚灵韵杀人的事实,索性也就豁出去了,目露凶光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当然护着他说话,反正她害我儿子的性命是事实,今天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谁也别想逃脱了国法去!”
郑氏不甘示弱的抹了把泪,看着张夫人,质问道,“他们张家人失了儿子就能胡乱攀咬?你口口声声说是韵儿害了你儿子,那你倒是说说,死了你儿子,对韵儿有什么好处?现在你没了儿子,她也没了夫婿,后半辈子的指靠都没了,她是疯了还是傻了,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张夫人冷冷道:“那就要问问你自己的好女儿了,你问问她她昨夜都处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王妃你也是有眼睛和耳朵的,所谓无风不起浪,现在外头传的话你可别装作不知道。你自己养的女儿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早些时候就有传言说是她对太医院的延陵大人私相授受,我是瞎了眼,还当她是个好的,把她聘进门去给简儿做媳妇,没想到这女人天生*,居然——居然不要脸的害了我的儿子!”
“你乱放什么厥词?”郑氏听了她的那些污言秽语气的满脸通红,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乐水就又进来禀报道,“陛下,定北候世子和夫人求见!”
张夫人自以为是援兵到了,当场就是眼睛一亮。
褚灵韵进门之后就没有替自己争辩过一句,此刻低着头,眼底却闪过一抹锐利而得以的锋芒。
“宣!”皇帝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
乐水领命去了,片刻之后张云翼和他的妻子钱氏就低眉顺眼的快步走了进来。
“微臣张云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万安!”张云翼进门之后就赶紧带着妻子跪地行礼。
皇帝只就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后话。
张夫人如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立刻转身扯住她的袖子道,“翼儿你来的正好,早上的事你是亲眼看到的,你再仔细的想想,当时西院那里可有什么可疑的?”
她说着,就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