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也就难怪他会故意不带金针进宫,说是让人去太医院借金针来,实则——
分明就是在给这些刺客制造机会的。
早前褚浔阳虽然有把皇帝中毒一事告诉给褚易安和褚琪枫知道,但是因为李瑞祥的存在太过特殊,这一重关系她却是不曾道破的。
之前褚琪枫也就隐隐揣测,皇帝身边可能有内鬼,而直到了今天才敢确定。
只是——
哪怕是到了这一刻,他也都还没有怀疑到李瑞祥的身上。
褚琪枫并未答话,只就正色看向了褚浔阳道:“我这里有事要忙,这里恐怕随后还要生乱,你自己先回府去吧。”
“哥哥你自己当心。”褚浔阳嘱咐道。
皇帝坐在辇车上,听到兄妹两人的话,阴鸷的目光当中便是闪过一抹厉忙。
他开口吐不出声音,就势就狠拽了下褚琪炎的袖口。
褚琪炎本来也没想着就这么放褚浔阳离开,心中会意,就立刻说道:“这会儿宫里正乱,浔阳一个人出宫也不安全,荣少主也要跟过去给陛下施针,干脆你也一起跟着去吧,大家走在一处,好歹有个照应。”
皇帝已经认准了褚浔阳的身世有问题,是怎么都不可能放她就此离开的。
褚琪枫虽说是让她先走,心里却也分明十分清楚这一点,于是也没强求。
“也好!”褚浔阳略一思忖,也就无所谓的跟着略一点头。
皇帝目光嫌恶,停留在她身上片刻,然后就狠狠的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皇帝的辇车被大批的暗卫和御林军护卫围的铁通一般,密不透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后宫行去。
褚琪炎紧跟在辇车旁侧防范,唯恐再有危险。
李瑞祥则是亦步亦趋的随在另一旁,防着皇帝路上会有需要。
这样一来,褚浔阳和延陵君反而无人管束,两人反而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虽然知道此事延陵君掺合在内了,但是皇帝身边的事,他要做到面面俱到并不可能,褚浔阳心知肚明,所以一路上就只是沉默,神色复杂的盯着李瑞祥的背影在看。
延陵君不时的侧目看她,见她一直都是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干脆就直接抬手覆上她的眼眸,挡了她的视线。
眼前骤然一黑,褚浔阳才猛地回过神来,皱眉,仰头朝他看过去。
她不说话,但那目光之中质问等待的神色却是十分分明。
延陵君迎着她的目光,根本就无从闪避,只能如实道:“是他的意思!”
褚浔阳心里早就料到了几分,只是这会儿听了这话还是不免忐忑。
身边两步之外就是随行的御林军,不过这会儿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在防范刺客,并没人在意他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褚浔阳便也是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要做什么?引方氏现身?”
“可惜她没亲自来呢!”延陵君道,并未否认。
其实是一大早李瑞祥就暗中把皇帝突发恶症有可能直接中风不起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就只冲着方氏这些年来苦心孤诣谋算的事情,她就一定在暗中时时窥测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她要推褚琪枫上位,可这段时间褚琪炎却在不断做大,一旦让皇帝落入褚琪炎的掌控,那么褚琪枫后面的路走起来就会步履维艰,所以为了杜绝这一重意外的发生——
她一定会不惜一切尽快锄掉皇帝或者褚琪炎。
只是如果褚琪炎贸然遇刺的话,所有人将要怀疑的一定是褚琪枫,弄不好就要适得其反,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让皇帝驾崩。
这样褚易安顺理成章的继位,这帝位也迟早就是褚琪枫的了。
严格说来,方氏的这些作为的确是偏激不要命的。
褚浔阳苦笑了一声,忽而正色看向了延陵君道:“可是她不知道,我父亲这一趟的北疆之械氖直拾桑咳绻真是这样,她这样做就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方氏那边一定是还在为了褚琪枫的不肯就范而恼怒,所以刺杀皇帝,想要逼迫他上位。
却浑然不觉,褚琪枫这边,无需任何人筹谋策动,他自己就已经开始动手实施了。
“那是他们两父子之间的事,和你无关。”延陵君道,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抬手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真的和我无关吗?”这样的话,劝慰别人是足够了,在褚浔阳面前,则是完全没有说服力的。
延陵君也知道多说无益,遂也不不再多说什么,只就笑了一笑作罢。
在很多的事情上面,褚浔阳都要比他有决断的多。
眼前这样的境况,哪怕她心里还对褚易安有愧,也已然会做出对大局最为有利的选择。
两个人于是也就不再言语,跟着皇帝的辇车一路回了后宫。
皇帝的寝宫被烧毁,现在还没有抽出时间重修,现在他是住在邻近的交泰殿的。
辇车行至交泰殿的门前,暗卫们小心的将他扶进去安置。
褚浔阳和延陵君只留在正殿。
褚琪炎和李瑞祥带人进去安置皇帝,安置好了皇帝,褚琪炎又匆匆出去布置外面的守卫。
这边他忙的顾不上,李瑞祥也觉就不提让延陵君给皇帝施针的事情。
不多时,外面就有宫女捧着刚煎好的药进来,道:“大总管,您让煎给陛下的药。”
李瑞祥从托盘上取过药碗,端着才要往里走,外面刚好褚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