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巧凑在一起,不说是褚琪炎,就是其他人也都很难相信李瑞祥和此事无关的。
李瑞祥抿着唇角沉默了一会儿,下一次再抬头看向褚琪炎的时候,竟是出人意料的改了口风,散漫道:“世子你既然是一定要这么说,而我之前也忘了提前向您报备的自己的行踪,你既然是都已经认定了的,咱家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横竖陛下驾崩,咱家的日子也跟着到了头了,你要怎么样,都随便吧!”
这一发话他说的随意,看似认了褚琪炎的指证,但却又句句都透着无奈和委屈,当真是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褚琪炎虽然是已经认定了他,可是只要还有一刻他不亲口承认,也总还是欠缺些火候的。
“李瑞祥,你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见识自是不必说的,现在你自己难以自圆其说,本世子要治罪于你,你也根本就无话可说。”褚琪炎道,冷冷的看着他,“难道是真要本世子将你送去天牢动刑之后你才肯好好说话吗?”
“不必了!”李瑞祥道,语气干脆利落,“犯不着那么麻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全都认了。的确,那些暗卫的确都是死于我手,可他们本身就是陛下的仆从,如今陛下驾崩,咱家送了他们去地下继续服侍陛下,这又有什么不对?那些人的生死去留,好像也轮不到你南河王世子来过问的吧?”
褚琪炎闻言一愣,反而是被他给问住了。
皇帝的那些密卫,他的确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李瑞祥看着他面上铁青的表情,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褚琪炎盯着他,方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人的难缠。
心中思虑再三,他便是飞快的下了决定,冷冷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本世子本来还顾念着陛下的体面,不想将此事公开来提,你既然是一定要死鸭子嘴硬的话,那么索性本世子就叫你死个明白吧!”
他的语气冷厉,说着就侧目对李林使了个眼色,“李林,你去把人带来!”
“是,世子!”李林答应着,赶紧去办。
李瑞祥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只就静观其变,但那一众官员却是按耐不住的开始窃窃私语。
李林去的时间不算太长,带回来的自然就是杨承刚和袁太医那一行人。
李瑞祥只淡淡的看过去一眼,还是面无波澜,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表情,干脆就在旁边的榻上做下来歇着。
袁太医那些人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在场的官员已经是露出被人劈了一样的表情,一个个的呆若木鸡,半天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半天,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才红着眼睛揪着袁太医的领口,确认道:“你此言属实?陛下真的是早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次啊致死的吗?”
“是!”袁太医冷汗直流,头都不敢抬。
“这——这怎么会!”那老臣一脸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褚琪炎一直负手而立,站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才骤然转身,对李瑞祥道:“陛下被人下毒,这事情你分明是早就知情的,却一再的遮掩,私传陛下的口谕,来挟制太医和杨承刚等人遮掩下了,此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咱家传的都是陛下口谕。”李瑞祥道,撑着睡榻缓慢的站起身来,“横竖现在陛下驾崩,死无对证,既然南河王世子你一定要用这样的用心来揣测咱家,那么咱家也是多说无益了。你要认定了咱家是图谋不轨,便直接将我推出去斩了就是,何必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皇帝是被人以慢性毒药毒杀的,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带来的冲击力,远不是他死于行刺事件可比的。
在场的勿论是官员还是侍卫,每个人都是脸色变了又变。
整个大殿当中唯一保持镇定也就只剩下李瑞祥和褚琪炎了。
两个人,各自静默的对视,殿中的空气都在这对视之间逐渐的凝结,冷冰冰的仿佛要将人冻僵了一样。
“呵——”最后还是褚琪炎先冷笑了一声,打破沉默。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视李瑞祥面孔,一字一顿道:“本世子本来也是想不通你何故要对陛下不利,可是现在,看你这份临死不惧的气度,倒正好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了。说,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操纵,你做不来这样的事,也犯不着去做这样的事。”
即使李瑞祥不认,也即使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证明证实就是他毒杀了皇帝,可是今天就只看他这样的处世态度——
毋庸置疑,褚琪炎是已经认定了他的!
这个人,有这样的气魄和能力来做这件事!
“那么世子想要我说我是受了谁人指使?”李瑞祥道,他暗暗咬牙,扶着旁边门框一点一点的挺直了脊背,面容依旧沉静,眼底神色波澜不惊的看着褚琪炎,“世子现在是在期待我怎样来回答你?”
李瑞祥这一晚上,所有的话都持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他从不曾明言承认什么,做出来的,都是被褚琪炎逼迫,心灰意冷才认罪认输的模样。
褚琪炎心中暗恨他的狡诈,却偏生这个人是软硬不吃的。
“不肯说就算了!”勉强压下心里暴躁的情绪,褚琪炎便是冷然的一挥手,“回头换了地方,总有你肯说的时候!”
李瑞祥并并没有准备反抗,两个侍卫上前押了他。
褚琪炎吩咐道:“交给三司会审,天亮之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