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这才开口道:“回禀世子爷,听闻大公子回来,公主提前已经从佛堂回去了,特意差了奴婢过来——”

她本来就是过来请荣显扬父子过去的,结果却被在门口晾了半天。

“是吗?”延陵君一笑,却是连句告罪的话都没有。

王嬷嬷对他们父子都戒备的很,也不敢造次,只垂眸敛目的引着两人往外走。

荣显扬走早前面,延陵君却故意落后几步,拉了褚浔阳的手,笑嘻嘻道:“要不要和我一道儿过去?”

王嬷嬷才刚走到院子里,褚浔阳怕她回头瞧见,就拍开了延陵君的手,眉毛一扬,反问道:“她真是你祖母吗?你一个人去逢场作戏就是了,我才不去伏低做小的给别人撑门面。”

宣城公主只是镇国公的继室,自然不是延陵君的亲祖母,并且一年前南华军中那场兵变里头荣显扬险些丧命,里面绝对还有这位宣城公主的功劳。

说什么一家人?冤家仇敌还差不多!

她的言下之意延陵君十分明白,她不肯去,他也不勉强,只就握了下她的手道:“那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就快步出门去了。

宣城公主那里延陵君并没有呆的太久,前后过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回来了。

“世子回去了?”褚浔阳从窗口看到,就起身去迎他。

“嗯!”延陵君道,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有同僚做寿,父亲赴宴去了。小厨房要弄好怎么也得明天了,先将就两顿,晚膳我叫他们去准备了,一会儿送过来。”

两人携手在窗前的一张美人榻上坐下,延陵君见褚浔阳一直盯着他看,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弯身脱了靴子,盘膝坐在榻上,端好了姿势才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总让我觉得你是想对我做什么的!”

褚浔阳无心和他玩笑,也踢了鞋子爬上榻,伏在他膝头道:“那颗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当你是要问那女人有没有为难我了。”延陵君不满道。

褚浔阳瞪他一眼,也没心思和他凑,只道:“你做什么不直接和你父亲说实话?反而要欲盖弥彰的试探?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算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延陵君道,这才稍稍摆正了神色,摸了摸她脑后发丝,“万一父亲有什么不方便我知道的——我也不想叫他为难。”

“那那颗珠子——”褚浔阳迟疑道。

延陵君笑了笑,这才语气平静的慢慢说道:“那珠子原是我母亲一串手串上头的,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是她一直都喜欢的紧,宝贝似的随身带着。听说那时候父亲和她情浓之时几次开玩笑,向她讨要,她都不肯给。后来母亲亡故,父亲便拆了那手串,取下了这一颗珠子下来,做成了自己玉佩上的饰物,有二十年了,一直都不离身边。”

“怪不得——”褚浔阳沉吟,想着方才荣显扬的种种神情举止,着实是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了。

但他这样坦白的本身——

也已经是种破绽了。

“你在怀疑什么吗?”定了定神,褚浔阳问道,仰头去看他的脸。

延陵君垂眸与她对视一眼,微笑的拉了她的一只手攥在手里揉捏,一面道:“师公对我母亲的期望很高,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如父女,我母亲过世之后,师公和父亲之间未免见到对方会触景生情,其实不到万不得已,都一直在避免彼此见面的。”

现在荣显扬坦言他去烈焰谷见过延陵老头儿。

可他们回烈焰谷的时候,延陵老头儿却对此只字未提。

褚浔阳这才记起,当时延陵君还特意跟深蓝确认过,问她有没有客人去过。

深蓝是不会对延陵君撒谎的。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

荣显扬和延陵老头儿的确是见过面,但却连他谷中深蓝和映紫两个的耳目也刻意避过了?

如果不是荣显扬不小心遗失了这颗珠子,或者——

他们就是要瞒着延陵君的。

这两人之间就算有所接触,其实也无可厚非,但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的确是蹊跷的很。

褚浔阳的心思微动,爬坐起来,从旁边的小几上取过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延陵君,一面问道:“所以你?你到底是在怀疑什么?”

“如果父亲真的只是为着我的事情去见的师公,师公实在没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延陵君道,说话间就深深的看她一眼。

褚浔阳略一沉思,脑中就有一个念头掠过,她也不由紧张的爬坐起来,正色道:“难道你是觉得你父亲和师公之间的会面,这并不是第一次?”

延陵老头儿掩饰的完全天衣无缝,没事人一样。

并且深蓝和映紫都在谷中,却被他成功的避开了两人的耳目。

深蓝还好说,以映紫的警觉性,延陵老头儿想要做到完全的不漏痕迹是很不容易的,或者——

他是真有应对这类事情的经验?

可如果真是如他们猜想中的那样,延陵老头儿和荣显扬之间二十年间一直都有暗中来往,他们避讳着朝中皇帝和镇国公府的这些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连延陵君都瞒着?

虽然还只是一个设想,褚浔阳也不由的认真了起来。

延陵君见她眉头深锁的模样,就捧了她的脸,拿额头去蹭她眉心堆叠的褶皱,一面将她拥在怀里道:“不要疑神疑鬼的了,也许只是我多想了,就算父亲和师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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