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风乾则早已经是冷汗直流,更不敢去直视太后的面孔和表情。
“不管怎样,都务必将那孩子治好,琮儿不能没有母亲!”太后说道,意有所指。
生在皇室之家的孩子,本来面对的处境都过于残酷了,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的孩子,就更是可怜,如果四王妃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太后今天也许都不会对风乾动这么大的怒。
身在皇室残酷斗争漩涡的中心位置这么多年,太后的心肠本就比一般人要冷硬,可是在触及血缘关系的时候,人人都会有私心,太后也不例外。
“是,微臣一定尽力而为!”刘太医拱手应诺。
太后就对赵嬷嬷使了个眼色。
赵嬷嬷会意,将手帕里裹着的珠子递过去道:“太医你给验一验,这些东西可有什么问题。”
那些珠子在汤水里泡的久了,上面沾的药可能都被泡下来了,但是看华思媛的那个症状,如果真有问题,应该也不难验出来。
“好!”刘太医接了那手帕过去,取了几颗珠子又闻又看,很是折腾了一会儿,就面色大变道:“太后娘娘,如果微臣没有看错的话,导致四王妃小产的原因很可能就在这里了,这珠子沾的汤水里面掺杂了剂量可观的大寒之物,孕妇的身体绝对难以承受。”
风乾的心里瞬间一凉到底,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当机立断的抽身而退,很有可能他都要跟着栽进去,于是就脸色猛地一沉,看向了华思媛道:“华氏,果然是你所为吗?”
他脸上神情几乎可以称之为暴怒。
华思媛吓的浑身一抖,却只能强撑着不肯认罪,只就哭诉道:“王爷怎么能怀疑我?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如果真是我做的,明知道这些珠子有问题,我又怎么会去吃那瓷盅里的东西?王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紧张,这会儿她就只觉得小腹那里如是被什么东西绞着,痛的身体一阵一阵的痉挛,忍不住就伸手去扯住风乾的袍子,哀求道:“王爷!痛!我肚子好痛,您救救我,求您让太医救救我!”
她这个样子,也着实是可怜的很。
但比起失了孩子又险些丢掉性命的四王妃,那就实在是不够看的了。
风乾的面色铁青,这个时候他不管怎样都是错的,不管华思媛,别人会说他狠心,但如果是对这么个极有可能谋害了他的正妃和孩儿的女人假以辞色,就更要被人指指点点。
太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缩在地上的华思媛,脸上却是全无半分的动容之意。
而她不开口,比人自然更不敢叫太医去给华思媛诊治。
华思媛痛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不住的哭诉哀求,却没人管她,她也知道原因所在,就只能强大精神道:“王爷,真的不是我,之前荣大公子不是也说过了吗,王妃的那个症状,分明是被人下了虎狼之药了,如果真是我盖头上的问题,那从她饮了我敬的茶到后来出事,中间可是隔着不下一个时辰的,王爷,您要相信我,真不是我害的王妃!”
“可是从你吃下那碗燕窝到现在病发,中间也隔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吧!”褚浔阳突然说道。
华思媛是真的理解不了这个素未平生的褚浔阳为什么要一再的和她作对,只就咬紧牙关,满脸戾气的霍的抬头看向了她。
褚浔阳不以为意的别开眼。
这件事,本来延陵君是最有发言权的,可是刘太医等了他半天也没见他有开口说明的意思,不得已,就只能走上前去一步道:“太后,这玄黄之术本来就博大精深,有时候就算是同样的药材,按照不同的剂量调配也能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这些珠子上面的药物分量虽然不及那个瓷瓶里的药丸发作起来及时迅猛,但相对而言,也只是延迟发作的时间而已,从被人服食下去到后面发作,虽然中间可以拖上一阵,但等到药效真被激发出来,两者——其实是无甚区别的!”
“你——你胡说!”华思媛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再也端不住她世家千金的架子,怒吼了过去。
太后的目光一冷,然则还不等她说话,风乾已经一脚将拽着他袍子的华思媛踢翻在地,怒声道:“果然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才进我王府的第一天,就胆敢设计毒害本王的正妃,又谋害本王的子子嗣,你这个蛇蝎毒妇!”
华思媛被他暴怒的样子吓的哑口无言。
但明显风乾还是没有彻底死心,还不想完全放弃华丞相那条路,倒是没有对她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来。
“太后!奴婢刚去了一趟王府的茶水房,找了一样东西过来!”就在这时,太后身边另一名心腹的嬷嬷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使劲低垂着脑袋,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穿的是四王府的婢女服,胆子很小的样子,进门就跪下。
那嬷嬷却是径自走到太后跟前,将握成拳头的手掌摊开。
所有人都好奇的扯着脖子张望,却赫然发现她掌心里灼灼生辉,竟然也一颗很小的宝石珠子,那质地和打磨的形状,都和华思媛盖头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太后皱眉。
“你来说吧!”那嬷嬷侧身让开,冲跪在身后的小丫头道。
“太后恕罪!太后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太后开恩!”那小丫头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在地上磕头如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