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延陵君一定会反抗,却不想对方居然是动也不动的束手就擒。
侍卫们一拥而上,同时,却听那太接底下,风连晟冰冷又愤怒的声音响起,“李维!”
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一声呼和的言下之意,李维已经颔首,带着自己人奔了过去。
他们于第一时间就亮了兵刃,出于本能的反应,华家的侍卫也不由分说的拔出兵器御敌,请客之间,双方就打成了一片。
延陵君闲庭信步,长身而立,俯首站在院子里的刀光剑影当中,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扬声道:“太子殿下深明大义,佩服佩服!”
风连晟却还是冷着脸,不置可否。
他虽不表态,但是他的人却是不遗余力的要护着延陵君的。
华思悦见状,不由的大为着急,也顾不得流血不止的下体,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到门口,恼怒道:“太子殿下,现在可不是您意气用事的时候,永定侯府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他们和您之间可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今天一旦让荣烈活着进宫面圣,横竖我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一旦永定侯府获罪,您又能得什么好处?殿下,您是当朝储君,圣明无双,绝对不可以妇人之仁,犯下这种仇者快亲者痛的失误啊!”
她的言辞,与其说是恳切,倒不如说是急切。
“唇亡齿寒?”风连晟淡淡的看她一眼,玩味了一下这几个字,脸上表情突然就在那一瞬间冰冷到了极致,“所以你才故意怂恿了永定侯,让他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过错,然后好以此为借口,来逼迫本宫就范的,是吗?”
“殿下!”华思悦目瞪口呆,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自己维持冷静,“您怎么会这样说?”
“难道不是吗?人人都知道,永定侯是本宫的外祖父,一旦他有事发生,本宫绝对不能将他弃之不顾,现在你教唆他犯错,残害的还是本宫的手足兄弟,届时父皇追究他行刺的原因,这罪责就指定要落到本宫的身上来了。说起来要将本宫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的——”风连晟语气阴冷的说道,说着就仔细的整理好衣袍站起来,那面肃杀之气的看着华家兄妹道:“你们华家这样不遗余力的给本宫下套,到底意欲何为?”
“太子殿下,绝对没有这回事,我父亲在朝为官,兢兢业业的服侍陛下,我们华家对朝廷,对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衷心天地可鉴,绝对不会做出半点有辱殿下声明的事情来,这只是个误会,思悦她——”华益青慌乱的想要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因为他也想不通华思悦教唆永定侯去行刺风启的原因。
华思悦虽然对一切心知肚明,却没办法澄清——
她一旦承认真正想杀的人是褚浔阳和延陵君,那么事后崇明帝必定杀了她,作为给西越的交代,既然是必死无疑,那么牢牢地抓住风连晟此时处境上的弱点,她都还有机会,怎么想风连晟都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永定侯府和陈皇后的。
“殿下,您不要听信荣大公子的挑拨离间之词,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永定侯忠君爱国,也没做过任何于法不合的事,一切都是荣大公子他信口开河,妖言惑众!”华思悦道,突然改了口,眉目之间一片狠厉之色,“只要杀了这个人,那么一切的谣言也就都可以不攻自破了,这个时候,殿下您实在是不应该自找麻烦的!”
这个华思悦,还真当她自己的头脑天下第一聪明,能想通别人都想不通的道理是吗?
风连晟看着她,唇角泛起薄凉的讽笑,慢慢肃杀道:“本宫不是你华家豢养的傀儡,残害忠良,欺瞒父皇的事情,本宫做不出来,现在就只是荣烈的一面之词,何况本宫根本就不相信永定侯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谁也别动荣烈,本宫要带他进宫面圣,去父皇跟前当面说个明白,在一切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李维,谁还要对荣烈不利,就是对本宫不敬,给本宫一律格杀,我们回宫!”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大步下了台阶,往院子门口的方向走。
彼时那院子里刀光剑影乱飞,场面血腥异常,本来华家的侍卫也没胆量跟李维等人真的动手,可李维这些人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杀招,为了自保,那些侍卫也就再顾不得对方的什么身份,也都拿出了真本事,双方厮杀惨烈。
华思悦和华益青都没想到风连晟会这么不配合,眼前的场面越演越烈——
他们能打着风连晟的旗号结果了延陵君,但如果要让风连晟有什么损伤,那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更可怕的是——
“还不全都给朕住手!”院子外面,突然毫无征兆的传来一人压抑的低吼。
因为这自称太有针对性,几乎是在同时,厮杀惨烈的双方就齐齐收手后撤。
“父皇?”风连晟沉吟一声,在看到崇明帝出现的那一瞬间,眼中神色恰到好处,表现的复杂难辨。
华益青却是头皮发麻,也匆忙从那屋子里出来,朝门口快步走来。
他奔出来的匆忙,而院子里面几十个侍卫堵着,乱七八糟,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大门口去接驾,延陵君混迹人群之中,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亮,眼角的余光一瞥,瞟见落在脚边的一柄钢刀,然后便不动声色的前挪一小步,以足见将那钢刀挑起,同时衣袖一带,掩住众人的视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钢刀塞进了途经他面前的华益青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