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淮安等人的视线,让褚琪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待到走出去一段距离,长森就试着开口道,“殿下,太子殿下偏宠浔阳郡主人所共知,现在漠北皇子既然是有了这重想法,何不顺水推舟?”
如果真能促成此事,送走了褚浔阳,对雷侧妃和褚琪晖等人而言都是大有裨益的。
“父亲是不会同意的。”褚琪晖道,在这件事上他却是分的非常清楚的,“就是因为父亲宠她,所以别说拓跋淮安此时在漠北的根基还不完全稳固,哪怕他已经做了漠北王,父亲也是绝对不会将浔阳远嫁的。”
“和漠北联姻,事关朝廷,如果是皇后娘娘——”长森道。
皇帝那边的主意是谁也不敢打的,可皇后因为方氏的事情不喜褚浔阳兄妹也是众所周知。
“谁的小动作都没有用。”褚琪晖道,语气笃定,警告性的看了长森一眼,“在这件事上,哪怕是皇祖父的圣旨,父亲也都一定会不惜一切的驳回。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父亲是一定不会答应浔阳远嫁的,不信就等着看吧。”
就因为知道不可行,所以他干脆就不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长森见状,虽然还有不甘,但也只能闭了嘴。
因为是孙女,褚浔阳一行就先去了寿康宫给皇后单独拜寿。
皇后罗氏是太祖光帝的结发妻子,出身名门,是前朝宰相罗家的嫡女,光帝建国以后罗家水涨船高,被封定国公,一跃成为众公卿之首。
罗氏坐镇后宫十几年,位置一直都稳稳当当,是个手段十分了得的女人。
“孙女给皇祖母拜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姐妹几个齐齐上前行了大礼。
罗皇后穿一身深红底色绣金线凤凰的朝服坐在紫檀木鎏金的榻上,头上是整套的黄金红宝石头面,脸上带着平和雅致的笑容,尽显国母之风。
“快起来吧!”罗皇后抬了抬手,眼角眉梢有慈爱的笑容流露,侧目对陪坐在下面的南河王妃郑氏道,“就说这人不服老不行,眼瞅着这些个丫头们没几天就都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本宫坐在这里,都觉得成了衬景儿了。”
“皇祖母又拿孙女们取笑了。”褚灵韵闻言,就嗔了一眼,双手托着把一枚新剥开的荔枝递到罗皇后嘴边道,“祖母如今都还要和孙女们吃醋么?别的不说,就是您和我母妃站在一起,别人不知道的也只当是亲姐妹呢。皇祖母哪里显老了?我可不觉得。”
她与罗皇后共坐一张榻,彼时正偎依在罗皇后的身边伺候。
这个位置,是她连她的母亲南河王妃都没资格坐的,足见罗皇后对她另眼相看非同一般。
“就你这丫头嘴甜,尽是哄着我。”罗皇后笑道,就着她的手含了那荔枝在口。
“孙女可不敢诓您。”褚灵韵也是含笑道,又递了帕子过去接了她吐出来的荔枝核。
褚浔阳几个刚一进门就被晾在当场,这个下马威,的确是叫人很难受用。
褚月妍到底是个沉不住气的,一咬牙就上前一步,作势要去罗皇后面前卖乖道,“皇祖母,妍儿给您备了寿礼,您要不要看一看?”
罗皇后和褚灵韵之间的谈笑声被打断,眼底闪过一丝不愉的情绪,不过却没有外露,直接一抬手,不动声色的避开褚月妍要去拉她袖子的手,一边对旁边侍立的梁嬷嬷道,“也亏得是几个丫头有心了,梁嬷嬷,你带人把礼物都收回去吧。”
她虽是做的隐晦,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自是一目了然。
褚月妍的脸色刷的一红,站在那个进退不得的位置上,窘迫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其它各家王府、公主府过来的女眷都在下头冷眼旁观——
褚灵韵在罗皇后面前风头无两,这已经是不成文的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之下,哪怕是再不甘,也没人会凑上去自讨没趣。
褚月妍这也算是活该了。
对于褚月妍的不识时务,褚浔阳也无奈,只是她却不能叫这些人顺意来看东宫的笑话,于是便露出一个笑容道,“皇祖母,孙女听闻您宫里今年培植的菊花开的特别好,您能不能准我们姐妹几个过去看看?”
罗皇后的目光瞥过来,相较于对待褚月妍时候的隐晦,这一眼之间的温度就冷的十分明显,略一点头道,“嗯!彩月,你带她们去吧!”
“是,娘娘!”旁边叫做彩月的大宫女上前,“几位郡主请随奴婢这边走!”
今日来了寿康宫的小辈全都指着在罗皇后这里多露脸,只有褚浔阳反其道而行,竟要远远的避开。
褚月妍一下子就急了,忙道,“我不去,我在这里陪着皇祖母聊天好了!”
言罢就去下首预留的位置上找了把椅子坐下。
褚月歆犹豫了一下,腼腆道,“我留下来陪五妹吧!”
褚浔阳也不勉强。
旁边的褚月宁眸光一闪,笑容甜腻的过来挽了褚浔阳的胳膊道,“那我们走吧,路上我就惦记这皇祖母这里的花了呢,皇祖母,一会儿若是有合意的,你可不能小气,要送我一盆才好。”
褚月宁的性子讨喜,罗皇后才是笑道,“你这丫头,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想着往回搬东西了,去吧!”
“谢谢皇祖母!”褚月宁脆声道,拉着褚浔阳的手亲亲热热的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迎着另一名大宫女彩云引着拓跋云姬和拓跋榕瑶两姐妹进来。
双方互相略一点头致意,就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