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姚广泰一慌,连忙对皇帝磕了个头道,“陛下,微臣绝对没有怀疑荣妃娘娘的意思,微臣只是——只是就事论事!”
“我也是就事论事!”拓跋云姬道,完全一个外族来的蛮横女子模样,神色间一半委屈一半恼怒,“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五哥的下落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要找他,我还想要找他,问问他因何一声不响的突然离开,现在反而要我替他在这里受人的盘问追究!”
拓跋淮安一走,一旦皇帝追究,所有的罪名就势必要由拓跋云姬替他担待,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皇帝动怒,她性命不保也不在话下。
拓跋云姬在京的这几个月一直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存在,任凭是在谁看来她都不像是个能有魄力舍身取义去掩护拓跋淮安逃脱的主儿,因为人性本就自私,在场众人推己及人,这样的气魄他们这些大男人的都做不到,换在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身上——
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反观如今已然成了众矢之的的拓跋云姬,倒是不少人唏嘘同情——
这位漠北的六公主,当是在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嫡亲的兄长给坑了。
下面唇枪舌剑超然的实在不像样子,皇帝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一夕爆发,猛地一拍桌子,骂道:“闭嘴!”
激烈的吵嚷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闭了嘴。
皇帝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锐利往下在众人脸色扫视一圈,最后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讽笑道:“御书房重地,你们当着朕的面记吵嚷不休,还有半点王法规矩没有?”
“皇上恕罪,微臣惶恐!”姚广泰连忙磕头告罪。
之前说过话的褚琪炎和褚琪枫也赶紧放下茶盏起身,请罪道:“微臣之罪!”
皇帝看都看两人一眼,却是目光一凝,抬手指向站在旁边半天忘了坐下的褚琪晖道,“你说——昨儿个傍晚你出城做什么去了?”
褚琪晖一惊,愕然将眼睛瞪的老大。
皇帝这是——
要对他兴师问罪了?
“皇祖父!”心里一抖,褚琪晖连忙跪下,急切道,“拓跋淮安的事情与孙儿并无关系,孙儿与他私底下连半点交情也不算不上,又怎会联合了他却最下这样的忤逆之事?”
“没有交情么?”褚易民斜睨一眼,像是闭眼仔细的思量了一下,然后才道,“之前拓跋淮安初到京城,父皇下旨命你和琪炎一起招待他到行宫玩了几天,本王怎么听说在那期间你还曾同他把彼同饮,整夜不休呢?当时——也是相谈甚欢吧?”
褚琪晖的心头一愣,顿时就后悔了起来——
当时他其实也是因为没见到拓跋榕瑶去行宫,所以揣测着她的最终去处可能在东宫,于是就借由褚浔阳和苏皖的冲突的机会约了拓跋淮安一次,算是提前打好关系。
谁曾想最后拓跋榕瑶进了宫,他做的就全成了无用功,而现在——
又成了落在别人手里的把柄。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我也是奉旨招待于他,设宴款待也无可厚非,皇叔休要借题发挥!”定了定神,褚琪晖狠狠等了褚易民一眼,然后便是神情恭顺的再次对案后的皇帝陈情道,“皇祖父,请您明查,我与那拓跋淮安只是泛泛之交,皇叔他这是欲加之罪!”
“父——”褚易民如何肯于放弃这个打击东宫的机会,立刻就又要开口。
皇帝已经冷说道:“没有人说你和拓跋淮安出逃一事有关,朕是问你,你昨天因何不顾你父亲的命令强闯出城?”
“这——”褚琪晖神色闪躲的迟疑了一瞬。
褚琪枫微微皱眉道,“此事会不会是有所误会?昨儿个父亲公务繁忙,大哥不是代为去五皇子府上参加婚宴去了吗?根本就分身乏术,又何来强闯出城一说?”
拓跋淮安的事,姚广泰是不准备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了,立刻便道:“康郡王若有疑问,问梁大人就是,他的为人向来刚正耿直,总不至于会攀诬冤枉了谁!”
如今的九城兵马司直属于褚易安的管辖范围之内,梁宇冷着脸,虽然心中为难,也还是如实回道:“微臣已经跟手下确认过了,傍晚时分的确是长孙殿下带人夺门而出,并且还出示了东宫的令牌。”
姚广泰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神情,于唇角隐晦的牵出一个笑容。
别的地方都没有出过差池,唯有褚琪晖这里的事情说不清楚,就算是硬栽,这事儿估计八成也可以由褚琪晖给担下了。
皇帝的目光阴鸷,自案后冷冷的看着褚琪晖。
褚琪晖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但是在皇帝这样逼视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我只是去了城外的皇庄上看望我母妃和妹妹!”
“这倒是奇了——”褚易民沉吟着笑道,“你要去探望你母妃什么时候不能去,偏得是要选在昨天?还得是匆忙自拓跋淮安的婚宴上离席出来的?”
在时间上过度的巧合已经让褚琪晖无法自圆其说,他急的满头大汗,只能一遍遍的陈情道:“因为庄子上突然有点急事,不得已我才临时赶了去!”
说着又唯恐皇帝不信一般,连忙又补充:“我当时带着的十六名护卫都是常年跟在往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