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
“皇上,自古以来,大家总将皇宫比作是牢笼,真若这般么?”
“若皇宫真的是一座牢笼,朕就用天下最好的木头做成殿门,用天下最美的玉石雕刻床榻,用天下最亮的夜明珠点缀飞罩,用天下所有的金子铸成这座金牢笼……朕的牢笼里,只有你这只小凤凰,瑾儿觉得如何?”
“朕决定了,这座牢笼就叫做——瑜瑾宫。”
瑜瑾宫……
火蛇吞噬着这座镶金缀玉的黄金宝殿,夜明珠点缀的飞罩轰然坍塌,带着火星纷纷坠落。
苏怀瑾垂眼看着飞罩的火星落在自己的衣裙上,不断的往上攀延,仿佛这可怕的火龙,随时会将自己吞噬。
可是苏怀瑾又似什么也看不到一般,她的目光淡淡的盯着轰然作响的瑜瑾殿大门。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想……
果然,殿门是用天下最好的木头做成的,那是薛长瑜登基之后,令人寻来的千年古木,坚如磐石,门闩一落,连攻城车都撞不破……
“小姐?小姐?”
“小姐您怎么了?”
“小姐您别吓绿衣啊!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苏怀瑾听到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猛的回神,连忙抬起手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有些湿润,竟然真的有水滴在自己脸上滚动着。
苏怀瑾连忙将脸上的水滴擦掉,淡淡的说:“什么哭?方才眼睛不舒服罢了。”
绿衣松了口气,说:“小姐,您醒过来就太好了!”
苏怀瑾没想到,火蛇吞没了瑜瑾殿,自己却没有迎来大故,而是……浴火重生。
不只是浴火重生,而且竟然重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的光景。
这个光景,她还没有嫁给薛长瑜……
苏怀瑾抬起手来,将脸上的水滴擦掉,这么一抬手,她赫然看到自己手腕上戴着一只红色的镯子。
苏怀瑾眼眸一缩,紧紧盯着那只镯子。
十六岁那年,身为四皇子的薛长瑜来苏家做客,偶然遇见了正在抚琴浅唱的苏怀瑾。
当年定下婚约的皇爷爷已经仙逝,但是苏家与薛长瑜的婚约还在,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很多人都说,四皇子见到苏家千金的第一面,就一见钟情了。
四皇子薛长瑜送了一只红色玉镯给苏怀瑾,便是两个人的定情信物。
那玉镯,苏怀瑾戴了一辈子。
直到——
被火蛇吞噬……
苏怀瑾看到自己手上的玉镯,心里一紧,难道如今自己与薛长瑜竟已经订了婚?
苏怀瑾眼眸一缩,盯着手上的玉镯,眼神有些复杂,狠狠一攥拳,当下伸手去退那只红玉镯。
只是玉镯似乎十分合手,镯口太小,根本退不下来,苏怀瑾发狠的往下退了两下,手腕顿时红了一片,倒吓坏了一边的小丫头绿衣。
“小姐!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
“小姐,轻一点!别伤了自己!”
“您就算气那个苏锦儿,也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绿衣冲过来劝阻苏怀瑾,苏怀瑾除了听到绿衣的声音,脑海中竟然还隐约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文字。
大故?
《怀沙》之中有一句——
“进路北次兮,日昧昧其将暮。舒忧娱哀兮,限之以大故”。
意思就是说,顺着道路走向北方,太阳昏昏沉沉已是黄昏时分。姑且吐露出我的悲伤,生命也到达了尽头。
大故其实就是死亡的意思。
苏怀瑾一瞬有些头晕,连忙伸手扶住额头,小丫头绿衣吓得不轻,连声说:“小姐您没事儿罢?大夫、大夫怎么还不来呀!”
苏怀瑾有些奇怪,那奇怪的文字在脑海中一现而过,不止如此,同时手腕上的玉镯突然有些发热,随着文字的消失,玉镯的热度也渐渐平息下来。
苏怀瑾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玉镯,小丫头见小姐走神,还以为苏怀瑾不舒服,连忙遣低等的丫头过去催大夫。
那丫鬟急忙跑出去,还没跑远,又跑了回来,着急的说:“小姐,不好了。”
苏怀瑾伸手摸了摸玉镯,玉镯已经变回凉丝丝的触感,再无异常。
那丫鬟没发现苏怀瑾的出神,连声说:“那面二小姐上吊自杀了,府上的大夫都跑去二小姐的梨香院了,府上没有……没有大夫了。”
绿衣一听,别看她年纪尚小,却柳眉怒挑,说:“怎么又是那苏锦儿,真真儿阴魂不散!那就去请御医来!”
丫鬟迟疑的说:“去……去请御医了,不过夫人……夫人半道儿把御医叫去梨香院了……”
绿衣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跺了一下脚,说:“小姐,那苏锦儿真是太不成体统了!都是小姐面慈心软,平日里不跟她计较,如今越发没个承算,真真儿把自己当成了咱们苏府的千金了!”
二小姐……
苏锦儿……
苏怀瑾听着小丫头绿衣的话,眯了眯眼睛。
她如今不过二八年纪,才十六岁,本该是最天真烂漫的年华,然而如今,苏怀瑾心里却承载了太多。
太多……
苏锦儿是谁?
苏锦儿乃是苏府的养女,苏怀瑾的义妹,也是……往后圣上薛长瑜的青梅竹马。
苏锦儿的父亲是个将军,一直追随苏怀瑾的父亲,在苏锦儿很小的时候,苏锦儿的父亲不幸战死沙场,苏锦儿的母亲因为受不住打击,投井自杀了,家中只剩下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娃,那便是苏锦儿。
当时苏怀瑾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