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 敏儿敬您一杯。”
商阳国小公主一曲跳罢, 竟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杯敬给了薛长瑜。
薛长瑜方才一直在发呆, 并没有注意商阳国小公主的目光,如今才回了神, 有些狐疑,这下里左右一看,登时觉得不太对劲儿。
薛长瑜很干脆的说:“不知商阳的礼节是否与我中原不同,这第一杯酒, 该当敬圣上。”
商阳国的小公主哪知道薛长瑜如此直白, 顿时脸色尴尬极了, 这才磕磕绊绊的,准备把这杯酒,转赠给皇上。
皇上一看, 脸色更是发寒, 已经说了敬给薛长瑜,商阳国的小公主竟然都不曾重新斟酒,直接转头就要敬给自己。
而且一脸不情不愿,期期艾艾的模样。
苏怀瑾觉得,这真是一场好戏, 而且意外精彩……
皇上并没有喝商阳国小公主的敬酒,那面儿商阳国的二王子一看, 也觉得不对劲, 连忙想要打圆场子。
就听皇上已经抢先说:“不知……商阳国这次派公主前来, 是意欲何为呢?”
皇上这是明知故问,来之前,使团的书信里已经写了,公主是来和亲的,王子是来做人质的。
皇上这么问了出来,商阳国的王子立刻就要把公主献给皇上,哪知道商阳国的公主突然满面羞涩的说:“请问皇上,贵国……贵国的四皇子,可曾娶妻?”
说好了是和亲,只是没明说让商阳国的公主给皇上做妾罢了,如今倒好,商阳国的小公主一眼看上了年轻的四皇子,竟然想要嫁给四皇子。
众人一片哗然,这公主的画外音,再明显不过了。
这不是明摆着打皇上的脸么?而且还“啪啪”的,脆生生儿!
商阳国的公主没看出来皇上脸色不好看,还期期艾艾的说:“外臣听说……听说四皇子还未娶妻,所以,所以……”
她的话这回事更明白了,就算是痴儿也能听得明明白白了,这一下子,殿上更是哗然。
一来,是嘲笑这商阳国的公主,也忒的大胆,果然商阳的风俗和中土就是不一样儿,一个赔罪的国家,竟然还妄图做四皇子的妻子。
娶妻和纳妾可是不一样儿的,放眼望去,哪个皇子的妻子能是他国血统?
若真是有了他国血统的妻子,子嗣生下来那便是血统不纯,这样一来,还怎么可能有继承皇位的机会?
若说纳个小妾,还凑合着。
二来,是大家心知肚明,公主是要给皇上做妾的,如今公主当朝改变主意,皇上脸色能好看?众人都忖度着,这商阳国公主,一点子眼力见儿也没有,害的众人跟着一起沉默。
皇上顿时冷笑了一声,一句话没说,竟然站起来,“呼啦!”一声,甩了一下袖子,长身而起,直接走人了。
众臣哗然,商阳国的使团脸上也不好看。
皇后陪同在皇上身边儿,她向来是看不惯这些番邦女子的,眼下那公主看上了四皇子,皇后欢心还来不及,这样一来,皇上定然会迁怒四皇子,自己的儿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捡瓜捞儿。
皇后故意叹口气,随即很善解人意的追在皇上身后,说:“皇上,万勿生气,气坏了龙体!”
皇上一离开,大臣们也纷纷离席,互相交谈着就准备回去了,这一场宴席不欢而散,谁还愿意留下来?
苏怀瑾则是笑眯眯的,感觉十分得趣儿,不急不缓的又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盏香茶,这才慢悠悠的用帕子擦嘴,准备离开了。
宴席还没过一巡,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散了,大臣们纷纷携带女眷,准备到车马署归家。
苏正带着苏怀瑾和苏锦儿两个人,进了车马署,里面儿人很多,正在扎堆儿支取马车,苏正在朝中是最亲和的老好人,自然要从方方面面的小事儿做起。
因此并不仗着自己是丞相,就插队去提前支车,而是排在后面儿,正好还和同僚们唠唠嗑儿。
好些人看到苏正,全都簇拥过来,迎着笑脸巴结着,谁不知道?苏正已经是当朝元老了,两朝丞相,不止如此,如今苏正的嫡女苏怀瑾,正当红!
苏怀瑾在老宅挖出一条玉脉的事情,已经震动京城,没成想苏怀瑾又把最好的美玉,献给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悦,再加上苏怀瑾机智比过男子,竟然抓住了商阳国的把柄,后来皇上亲自上丞相府探看褒奖,等等。
这一连串儿的事情下来,苏怀瑾的名声,毫不夸张的说,果然是如雷贯耳,只要在京城里扎根混迹的人,上至贵族官侯,下至商贾百姓,没有不知道苏怀瑾这三个字儿的。
如今苏怀瑾就在车马署,大家还能不过来巴结着?
提督带着他的儿子正好也在车马署,见到苏正,立刻笑着说:“苏老弟,苏老弟!”
苏正拱手笑着说:“提督大人。”
提督笑着说:“哎,苏老弟,咱们谁跟谁,何必称大人这么拘谨?”
其实这个提督与苏正并不是一个派系的,苏正心里也清楚。
哪知道提督今儿个跟转了性子似的,一脸堆笑地迎上来,俗话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苏正也客客气气的。
提督身边还跟着一个华袍的年轻男子,提督拉着那男子,笑着说:“苏老弟,这是我家不成器的老幺,您贵人多忘事儿,怕是不记得他了。”
提督说着,就悄悄的去打量苏怀瑾,笑的十分和蔼可亲,说:“您看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还成么?入得法眼么?他啊,一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