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九第一个开口, 诧异的指着吕彦, 说:“等等, 你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 云安郡主已经抢着开口说:“可能有什么误会, 先回营帐再说罢, 天色太黑了, 又有夜风, 苏姑娘的伤还没有大好, 我们……”
云安郡主焦急的想要岔开话题, 可谓已经尽了全力,只是这时候……
吕彦抬起手来,制止了云安郡主的话头, 淡淡的说:“该知道的,各位已经差不离儿的知道了, 何必如此隐瞒呢?”
他说着, 看了一眼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焦急不已, 撕扯着自己的袖子, 连连对吕彦使眼色。
吕彦却十分坦然,说:“不必再瞒了。”
他说着, 看向众人,目光扫了一遍, 最后把目光盯在愤怒的冯北身上, 神色仍然十分坦然, 和冯北对视着,然后介绍说:“这是家妹。”
他的话音一落,冯北睁大了眼睛,吃惊纳罕的看着吕彦,随即又看向云安郡主,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祁老九更夸张,险些跳起来,大喊着:“什么?!那你岂不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苏怀瑾已经说:“九爷,当心隔墙有耳,有什么话儿,咱们还是先进了营帐再说罢。”
祁老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吕彦,然后点了点头。
众人打算先从高地到营帐去,毕竟他们要探讨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小问题了。
众人很快下了高地,进了薛长瑜的营帐,薛长瑜亲自将帐帘子放好,确保没人,这才走过去,扶着苏怀瑾坐下来,嘘寒问暖的说:“瑾儿,怎么样?冷不冷,要不要把火盆子弄旺些?或者渴了?要喝杯茶?还是累……”
他一连问了一大串儿,苏怀瑾已经头疼不已,连声说:“无妨,无妨……多谢王爷关心。”
薛长瑜这才咳嗽了一声,干笑了一声,对其他人说:“都坐罢。”
众人坐下来,冯北没有坐下,站在薛长瑜身后,薛长瑜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冯北,你现在是四品城门领,虽然不算大员,但也不小了,不用总是站着。”
冯北点了点头,这才坐下来,不过仍然十分规矩本分。
众人都坐下来,云安郡主看了看吕彦的伤口,因为这会子灯火比较亮,看得十分清晰,吕彦的嘴角裂了,有些流血,不过不是十分严重。
吕彦被打伤的时候,其实牙齿蹭到了自己的舌头,因此看起来流了不少血,但不是嘴角的血,而是咬破了舌头的血迹,口腔中的伤口到底容易愈合,也不必担心什么。
不过吕彦此时嘴角肿着,又是个文人模样,因此看起来十分可怜儿。
云安郡主有些着急,吕彦抬手说:“没什么,不必担心。”
他说完,苏怀瑾就笑眯眯的说:“吕先生,可以坦白从宽了?”
吕彦笑了一声,说:“是了。”
祁老九诧异的说:“你们真是兄妹?!你不是说你妹妹死……”
死了么?
不过祁老九说到这里,连忙住了嘴,毕竟不好诅咒云安郡主。
吕彦站起来,先行了一个礼,说:“吕某并非有意欺瞒九爷,只是当时形势所逼,云安郡主,的确是家妹。”
祁老九更是诧异,说:“那你……你岂不是刑国人?还是皇室?!”
薛长瑜淡淡的说:“不止如此,若是本王没猜错,吕先生恐怕就是当年被废的皇长孙,是也不是?”
吕彦沉默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正是。”
吕彦说罢了,看向众人,笑了笑,说:“想必王爷与苏姑娘早有知晓,但一直替吕彦隐瞒,如今苏姑娘还不计前嫌,舍命相救家妹,家妹已经是吕彦唯一的亲人,吕彦感激不尽,如何可以再隐瞒下去?”
冯北已经吃惊不已,看了一眼云安郡主,又去看吕彦,心里已经懊悔不已。
方才在高地上,冯北眼见云安郡主哭泣,还见到吕彦抱着她,就以为吕彦欺负了云安郡主,冒冒失失的揍了吕彦一拳,这明晃晃的挂彩,冯北顿时又是懊悔,又是头疼。
吕彦不想再隐瞒,就把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讲给众人来听。
多年之前,刑国与大薛其实同属一国,刑公乃是大薛皇帝的兄弟,册封在刑这个地方,而刑公的名字,就叫做薛刑。
后来刑公脱离薛国,自立为皇,刑国的贵族就以薛刑的名字为姓,因此这样一来,吕彦的本命,应该是刑彦才对。
吕彦的父亲是刑国的前太子,深受先皇喜爱,而且建树颇高,一直都是大典的继承人。
只不过后来先皇病重,危在旦夕,太子有孝心,一直伺候在先皇身边,哪知道竟然叫贼子得了空子。
如今刑国的皇上,也就是大皇子的父亲,趁着太子在宫中伺候的机会,就借了一些兵马,围攻了皇宫寝宫,直接杀死太子,气死了先皇。
对外还宣称,太子欲图谋反,兵围寝宫,被自己当场诛杀,一时间颠倒是非黑白。
不止如此,新皇很快登基,然后对前太子一家人,开始了斩草除根的屠杀。
说到这里,云安郡主已经有些不安,似乎十分害怕,撕扯着自己的袖口,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
吕彦拍了拍云安郡主的后背,低声说:“无事,已经都过去了。”
云安郡主虽然点了点头,但是仍然十分不安,身子竟然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苏怀瑾一看,连忙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