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男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从头到尾,那男人都在他们周围,时不时发出声音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如果真是刘少卿,他是想折磨她吗?
飞雪神色骤变,目光怔怔,愣在原地不动,方子期瞧着她情绪不对劲,低声说了句,“阮姑娘,你真的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
飞雪厉声否决道,声音拔高,变的尖锐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垂下头,急匆匆的往里走。
“阮姑娘……”
方子期追了上去,从卖甘蔗水的男人出现那一刻,他就意识到那男人极有可能认识阮姑娘,他和李成的问话,那男人充耳不闻,只要飞雪说话,他就会有所反应。
飞雪差点跌倒时他的眼风瞥到了那男人下意识的起身。
下山时也是如此,男人刻意制造声音为的就是阻绝他和阮姑娘的谈话。
那个男人。
方子期握紧了手。
飞雪厢房的方向跑去了,方子期跟在后头,没追几步就被小僧人拦住了,“这位施主请留步”
女施主住的厢房男人是不能进的。
方子期停在外头,朝里张望着,直到飞雪的身影看不见,才和李成转身离开。
……
飞雪一路跑回了厢房,刘芳正跪在房中的蒲团上念佛经,手里转着佛珠,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雪儿回来了?”
飞雪应了声,取下头上的帷纱交给如喜,自己跪在刘芳身侧,声音哽咽的说道,“娘,我好像看见刘少卿了”
“刘少卿?”刘芳转佛珠的手一顿,她睁开眼睛,说道,“刘家的人已经来了?”
“我不确定”飞雪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只觉得那人好像他”
“雪儿,你用不着害怕”刘芳伸手捉住飞雪的手,细声安慰道,“他们心里有愧,不会偷偷摸摸的把你抓回去的,你舅舅那人我还不了解吗?”
说到刘常,往事的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年少的事仿佛历历在目,刘常这人执拗,对她这个妹子是极好的,但同时也极要面子。
她和阮浩相识在前,两人相互倾心,刘常是知晓的,那时的阮浩还是个穷小子,家徒四壁,刘常自然瞧不上他,因此爹娘准备为她定亲事时,刘常偷偷瞒了她,也瞒了刘家俩老,她心里早已另有所属的实情。
她当时非阮浩不嫁,哪里肯嫁给旁人。
说什么都不肯,那时候的老爷子罚她关了禁闭。
刘常觉得自己心中有愧,就来和她道歉,她怕爹会找阮浩的麻烦就求刘常将自己放出去,刘常固执的说什么都不肯。
后来刘常还是放走了她,他以为刘芳会很快回来,没想到刘芳一走就和阮浩私奔了。
就因为她的私奔,对方找不着人,在刘家闹了许久,气的爹爹旧病复发,一病呜呼。
自此,刘常就恨极了她。
可就算是这样,在她生飞雪的时候,他还是偷偷来了鲁州看她,就因为他听人说,刘芳难产,差点挺不过来。
想起执拗又固执的大哥,刘芳便笑了笑,她拍了拍飞雪的手,说道,“雪儿,你就放宽心,你爹他已经寄信过去了,相信不出几天就会有消息从廊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