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面带菜色,在喉咙干渴,头昏眼花中迎来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而对于她这样习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十分迅速的对当前情况做出了准确判断。
“不赖你,”二婶伸出来的手直哆嗦,“我不怪你了,你能别说了么?”
“那不行!”苏哲皱着眉毛严肃拒绝了二婶看似合理请求,“道理必须说明白。”
裴钱和顾倾城看着脸色苍白的二婶,深深的替这个腰围快要赶上腿长的中年妇女感到担忧,对视了一眼,顾倾城轻轻拽了拽苏哲的袖子。
差不多得了,都是亲戚里道的,再整出人命来……
“你拉我干什么?”苏哲一脸不高兴,扭头对着二婶又是一阵逼问,“道理不讲清楚可不行!”
道理……
顾倾城她二婶,魏淑芬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个词儿。
“讲!讲!”魏淑芬女士抛弃了作为一个撒泼打滚战士的尊严,一心只有苏哲手心里那**水。
“什么道理?”苏哲满意的点了点头,循循善诱道,“说说。”
这下魏淑芬张了两下嘴,没电了。
她这大半辈子啥时候讲过理啊!
这基本相当于让孙猴子入定,这不强人所难吗?
可这孙猴子脾气再大,在佛祖面前也乖乖成了佛不是,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魏淑芬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讲道理。
“我,”魏淑芬觉得很丢脸,咬了咬牙道,“我让你打的,这事儿不赖你!”
“还有呢?”苏哲板着脸继续问。
嘴里一阵阵发苦,就连裴钱都觉得……这人是魔鬼吧!
“还有……”魏淑芬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从头开始叨叨,“我不应该那么对倾城,不应该贪小便宜,不应该背着她二舅偷藏私房钱……”
以顾倾城为原点,魏淑芬就跟法制节目里的失足妇女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水,话匣子打开就没完没了了,就差把小时候活尿泥的事儿都招了。
而看着这一幕的顾倾城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把,有时候,不讲理的人讲起道理来,那都还一套一套的!
“既然道理讲完了,”最后苏哲满意的点了点头,算是把那**救命水让出来了,当着顾倾城和裴钱的面,大言不惭道,“那我就走了。”
这家伙打了人的自觉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单位来的支书呢!
裴钱跟顾倾城跟在苏哲后头离开病房的时候,魏淑芬抱着水**子,切身的体会着啥叫朴素的幸福感。
“下边是不是该张勇了?”苏哲扭头问了一句。
“对,”裴钱接话过来,完全就是一副被苏哲折服狗腿子的样子,“他也是那个病房的,可能是去检查了。”
“哦,”苏哲应了一声,领着俩人就又转回了刚刚的病房,“那等等他。”
摸着病房门刚露头,里面正喝水的魏淑芬女士,一口水喷出来,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条件反射的一激灵,说话都磕巴了,“你……我……咋……”
“不是来找你的,“裴钱指了指她旁边的床位,“等他的。”
随即,顾倾城在自己二婶脸上看到了从未看过的庆幸,并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了病房,满走廊喊着要出院。
呃……
她原以为要赔一笔钱自己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二婶才会出院呢,扭头看向苏哲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人也不错,好歹……
能省钱啊!
仨人在病房里坐定,顾倾城好奇的看着苏哲的侧脸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腹黑呢!”
就刚才那状况,打死她都不相信苏哲是无意的!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这叫攻心,”苏哲一点哄骗了中年妇女的愧疚都没有,板着面瘫脸淡淡的道,“摧毁敌人的战斗意志!”
嚯!
顾倾城白眼翻出了天际,说的挺高大上!
不就是忽悠人嘛!
扭头看裴钱,顾倾城嘴角直撇,“你们当过兵的,都这么能拽词儿?”
刚要张嘴,苏哲的视线也投了过来,裴钱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扭头一看自己家老总刀子似的眼神,顿时一阵恶寒。
生活终于要对他这只流浪猫动手了吗?!
“那个……”
“裴钱!”一个声音颤颤巍巍的还不忘带着愤怒,“你来干什么!”
从小到大,裴钱从来没想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么可爱过,出现的太及时了!
“还有你们俩!”
张勇的情绪很激动,可奈何他这肋巴扇已经彻底稀碎了,这会儿打的石膏弄得他跟个木乃伊似的,只能瞪着眼睛,胳膊锤两下子推床,以表愤怒。
“你们来干什么!”张勇眼睛瞪的跟灯泡似的。
“哦,”苏哲站起来,一本正经的道,“来走过场的。”
“……”
顾倾城到嘴边的客套话变成了斜眼,狠狠瞪了苏哲一眼。
“走什么过场!”张勇气的把推床砸的啪啪作响,“当我这是戏园子吗?!”
“扯淡,“裴钱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苏哲在一块久了,脑回路也跟着清奇了起来,幽怨的剜了一眼自己这位弟弟,淡淡的道,“你啥时候还会唱戏了?”
从小被人宠的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啥?
“滚蛋!”面对苏哲张勇还能勉强维持一点上流社会的礼仪,面对裴钱,那是真真一句好话都没了,“狗杂种!”
“瞧你这话儿说的,”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