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抹眼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曦没有出声,来到桌前想倒杯水喝,却见这瘦瘦小小的身影还在抽泣,心里有些不忍,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将倒好的水推到了风铃面前。

风铃长出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道:“谢谢……”

程曦没想询问,只是对她微微一笑:“风雨过后,会有彩虹,咱们做下人的,坚持便好。”

听到“风雨”二字,风铃刚忍住的泪珠,又决堤了,一把握住程曦的手,哽咽道:“今日午间听闻衍江水患,没了不少人……”

程曦心里一惊:“你家是衍江的?”

风铃泪如泉涌,连连点头:“正是,现如今不知家中情况,不知父母兄弟可还好……”

今年衍江水患的确严重,朝廷也在为此事发愁,虽说现在洪水不在泛滥,但灾后的重建,以及安顿灾民,都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先帝在世时,为了扩充疆土,充补军队,增加了税收,百姓心中已有怨声,而新皇登机时,为了安抚百姓,也是大减赋税,所以现如今国库并不富裕。林胥年便召来了当朝重臣,在御书房商议此事。

户部的季尚书,提到借鉴史记,如果有此类事件,便是众筹,从各位皇室到大臣,有名望的门第,甚至是民间富商百姓,可以一起为国筹款。

此办法立刻得到了几位大臣的赞同,而梁丞相却连忙摇头。

“陛下,臣认为不能一味的效仿先前,如若像季尚书所言,恐怕天下都要知道我国国库不足,最近玉京国屡次骚扰我国边境,这风声若是传了过去,只怕会让邻国更加肆无忌惮。”

“梁丞相所言极是,可是想要筹到灾款,除了众筹以外,就只能增加赋税了。”此时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司徒昆。

“不妥。”林胥年听后,放下了手中刚刚端起的茶,皱眉道:“朕登机时为了百姓安居大减赋税,这才近半年就又增加税收,岂不是愚弄百姓?”

司徒昆上前一步,急言道:“陛下乃一代明君,爱民之心天下得知,但灾民也是民啊,望陛下三思……”

林胥年有些微怒:“众爱卿皆是当朝重臣,这才只是一个天灾,便都没了主意么?蓝博邢你说呢?”

工部尚书蓝博邢一直没有开口,可此次的灾后修建,正是工部主要负责。

蓝博邢若有所思道:“回陛下,各位大臣所言皆是有理有据,但微臣觉得当务之急,应是先稳定灾民情绪,以及着手策划修建大坝,季大人所报的乃预算总数,乍一看确实数额不少,但细看来,灾后初步的开支,可以先问问户部,能不能应付的上。”

蓝博邢一席话说完,林胥年又拿起户部上报的长单,的确,这先头的开支,国库应暂时是可以拨出的。

户部季大人道:“可是蓝大人,那后续的款项该如何解决?亦不能众筹,又不能增加赋税,难道要削减军队开支?”

“季大人!你注意言辞,军队开支岂能随意削减?莫让在外的将士们心寒啊!”一旁兵部的袁尚书丝毫不留情面的责问道。

“袁尚书何故如此动怒,莫要殿前失了礼!微臣本是不想说的,这六部之中,要属兵部开支最大!”季大人也是直言不讳。

边上的司徒昆随即附和道:“要说早些年先帝为了保卫我大安国,大量增兵买马,兵部开支巨大,也是说得过去的。可近些年来并无战事,但这兵部的开支却有增无减,微臣着实有些想不通……”

袁尚书气的脸色大变,刚准备反驳,梁丞相重重的清了清嗓子,这几位尚书意识到殿前失礼,立刻收了声。

刚刚几位大人的表现,林胥年皆看在眼里,但他并未出言打断,他是需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几位当朝的一品大员,在这些人中,谁是真心为了国之建设,而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然而此时堂下已是鸦雀无声,梁丞相也是默默的摇了摇头,他缓步上前道:“陛下,老臣觉得蓝大人方才所讲在理,眼下应先解了燃眉之急,而后的开支,不如先从老臣做起,臣自愿削减俸禄。”

见梁丞相如此请愿,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请求削减俸禄,这议事便暂时告一段落。

出了殿,袁尚书走过季尚书身边,轻哼一声,甩袖而去。

而梁丞相在出殿前请旨去看望燕贵妃,林胥年自然是应许了。

瑞德宫,梁丞相见了燕贵妃也是先行了礼,燕贵妃急忙扶他起身落座:“祖父年事已高,以后若无旁人便不要在给燕儿行礼了。”

“不碍事,燕儿既然已是贵妃,不可乱了规矩落人口舌。”梁丞相说罢,端起刘嬷嬷送上的一盏茶,一饮而尽。

燕贵妃又令刘嬷嬷满上一盏,想必刚才祖父与皇上议事,有些疲惫。

梁丞相略微缓了缓神,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孙女:“许久未见燕儿,祖父也是知道燕儿能够立于后宫,也是需要劳累的。”

燕贵妃往日里高傲的神色,见到梁丞相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燕儿有愧于梁家,未能尽早登上凤位。”

“唉……在外虽有你大伯镇守边关,可是朝内权重之臣里,除我之外,并无梁家子孙,这眼下,祖父年事已高,只是强撑着这口气,若终有一天……”

梁丞相没在继续,可燕贵妃已是明白祖父之意,要知道当初林胥年娶她,正是因为她是梁氏,可如今祖父高寿,梁氏朝内再无重臣,如若再不抓紧谋划,恐生变动。

“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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