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森的办公室内,一个个穿着军装的汉子进进出出,秘术们忙碌的在打着各种电话。不时有吵闹声从某个电话旁传來,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电话的秘术正在和某人吵架。
巨大的办公室里乱糟糟一团,已经是深夜时分,就算是喜欢夜生活的人也早就回家休息。卡森办公室却是灯火通明,府邸里的守卫增加了五倍,大街上甚至还有坦克车戒严封路。
一切的表象都好像是大战临头一般,还在深夜里开车的路人们纷纷猜想这座城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政治事件要上演。
卡森埋头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后,平时他都会把这里当做战场,饱满的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每一件事情。他喜欢掌控所有的一切,虽然那样很累,可也非常的有成就感。
可现在的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像是只斗败的公鸡。胡子爬满他的面庞,一夜之间他竟然苍老了十岁。密密皱纹像是可恶的虫子一样爬满眼角,巨大的眼袋就挂在过度疲劳的眼睛下。
今夜是个糟糕的夜晚,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掌控不了了。军队,心腹,儿子以及大笔的金钱,好像一夜之间化为泡沫离自己远去,突然之间他就变得什么也沒有了。
“将军………”一个军官悄悄的站在卡森身边,看着他六神无主发呆的模样,军官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有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下落 吗?”卡森勉强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只是例行公事似的问问。
军官点点头,默默道:“有了…”
“有他们的消息了?”卡森的眼睛瞬间一亮,就像是明灯一样。身子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來,死死盯着面前的军官。
军官非常尴尬的点点头,欲言又止的说:“有是有了,不过………”
“别不过了,快点说…”卡森几乎是吼了起來,他的愤怒吓坏了在一旁正在打电话的几个秘术。还从來沒人看过卡森发火,此刻他看起來就像愤怒的野兽。
军官狠狠咽了下口水,小声道:“派去寻找的小分队传來消息,星罗将军以及另外两位将军都死在了自己家里,所有的部丛全部被杀。还有羯罗少爷和他的卫队也死在了官邸里,至于其他人,暂时还沒有消息。”
军官刚说完,卡森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整个世界都转了起來。不想听到的结果还是听到了,他早就预料到自己的人可能出事,要不然怎么一点消息都沒有呢。
可他沒有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么坏,他左膀右臂的心腹死了,最会打仗的儿子也死了。另外两个宝贝儿子还有其余的心腹估计也在劫难逃,有人要一步一步削弱他在t国的势力。
“将军,将军,您沒事吧………”军官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卡森,顺便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卡森颤抖着接过热水,就像一个灾后余生的人一样,还处在那份痛苦之中。他的大脑渐渐的有些模糊,恐惧感油然而生。
如果他的手下和儿子们在重重保护下都被杀掉,那他自己也不安全。就算这官邸里到处都是守卫,可对方要想杀掉自己的话,估计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卡森疯狂的思考着,他很害怕,害怕死的下一个就是自己。在t国他有很多政敌,难道是那些人联合起來对付他了吗?
“你们想要杀了我,不可能,绝不可能。”突然,卡森失控的扔掉手中的茶杯,猛的从腰间拔出手枪大吼。
办公室里的秘术们都被吓得惊叫,看着卡森提着手枪,跟恶鬼一样在屋子里乱走,秘书们全都吓得躲到办公桌下。军官们则靠着墙壁一言不发,低着头不敢看卡森的样子。
沉重的呼吸声从卡森的鼻腔内传出,他走一步便咆哮一声,就像一头原始森林里被激怒的蛮牛。
在他的生涯中,还沒有受到像今天这般大的威胁。曾经他被华夏的特种部队逮捕,并交给了当时的政府,关在秘密监狱之中。
可那时候他还有儿子,还有心腹手下,还有大量的部队。所以即使他被关在监狱里他也不害怕,因为那 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知道会有人來救自己,也计划好了怎样反攻。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沒有了心腹,沒有了儿子,甚至很难和一线部队联系,总不能他自己跑到各个一线部队去指挥他们战斗吧?
不知名的暗杀组织或者正埋伏在某个秘密地点,狙击枪的瞄准具或许已经瞄准了自己的脑袋。绝望和恐怖如海浪一般涌來,卡森虚弱的不知道该如何抵挡那份恐惧和无助。
他从沒有如今天这般虚弱过,一直以來他都是非常强势的人。对待敌人冷酷无情,对待政敌那是穷追猛打,对待反抗他的人,灭人家满门都是很正常的事。
为了权利,他几乎得罪了整个t国的人,每个人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如果此时他在沒有了部队可用,那不要等那些神秘的人來杀他,光是政敌们就足以致他于死地了。
突然,他猛地站住,眼睛睁大看着屋外的夜色。一下子巨大的办公室从惊慌失措变为了安静至极,人们连呼吸声都刻意压制,生怕惊扰到卡森这头突然发疯的野兽。
卡森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色。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他一样,一个美丽的女巫定格住他的灵魂,让他再也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