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向的主干道总距离并不长,眼看就到了两条大道的交界处。
这个四岔路口的空间堪比一个大型广场,每隔十来米,就会有一尊一米多高的雕像伫立,人,兽,畜都有,或许是因为周遭空旷,没有遮挡的原因,风化腐朽得比院落里看到的那尊蟾蜍要严重的多的多,好在各自的形态还在,特色相对鲜明,这才能分辨开来。
“这些东西瞧见没?搬出去那就是故宫十二兽首的价儿!”
白争一呆,看着周身这些个石头墩子,还没盘算过来十二兽首值几个钱,宋青树又气愤的接了一句,“这还都是那老东西吃剩下的。”
走马观花的绕了半个广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刚准备横穿而过,某人再一次喊了停。
“你看那座人像,先前我们过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宋青树的视力很好,顶着那尊距离他不过二十来米的石头雕像瞅了五秒钟,“不是吗?”
“我记得,他不是面朝东的么?”
“你还能分清哪是东?”
“就我们来的方向。”
一语落定,场间无声。
因为这里不是墓穴,所以宋青树根本没有忌惮那所谓的机关陷阱,或是更加虚无缥缈的魑魅魍魉。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脊梁骨有点儿发凉。
“你可看准了,真是朝东的。”
白争伸了伸手想要挠挠头皮,但是想起来头上有伤,也就作罢,有些犹豫道:“……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叫应该是?同志,你这种侥幸心理可不能有……还是说你的革命信仰发生了动摇?准备开始给我搞牛鬼蛇神那一套?我都说了,现在抓捕疑犯是首要目标,咱们就别搞窝里反了行不行?”
“你不信我?”
“我信你奶奶个腿,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革命三观有没有跟封建迷信混淆。”
白争觉得十分苦恼,他很想反驳,但是人家说的是事实。
“不是,先别管它冲哪儿,头前儿那些个枝条是肯定没有的吧。”宋青树抻长了脖子,盯着那尊备受瞩目的人形雕塑道。原本光溜溜的雕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道道灰褐色的滕蔓一样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这前前后后也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可就是这十来秒的功夫,那些滕蔓就凭空而生,真是出了奇了。
“我怎么觉着那玩意儿跟你在那池子底下捯饬的差不多?”
“不是差不多,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白争十分笃定,他已经看到了滕蔓表面脱落下来的灰色物质,那些相互缠绕纠结的血色丝线*裸的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这东西还是活的?”
“你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两人之间还是存在认知上的落差的,白争认为一个滕蔓能动就已经惊世骇俗了,可是宋青树却晓得,这世界上还有捕蝇草,还有情人草等等等等的植物,都是有自我行动能力的。他比较好奇的是,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植物,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生存。
“过去看看?”
“我觉得还是少惹事儿吧,再说我们就算过去看了多半也弄不明白,要不就等上面的人下来再说。”
“啧啧,看把你给怂的,两个大老爷们儿,还能给个不能喘气儿的摁倒喽?你真当这是盗墓小说里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山精狐怪呢?我可警告你啊,别老是自乱阵脚。你知道我这人最喜欢信息共享,万一哪天来了兴致,跟那姓樊的姐妹儿一说,你今天这怂样,那可是会给你的光辉形象抹黑的。”
说罢,也不等人回应,抬脚便走。
十来步的距离,眨眼就到,宋青树弯着腰,把头凑到那尊石像前,脸几乎都要贴到那些个诡异的滕蔓上。
“你看吧,不然说咱们中国地大物博呢,我家里那本儿本草纲目上就没记着这东西。你在这儿的时间长,就没听哪个猎户药农的说起过类似的?这要是个什么天材地宝,有个什么神奇药效的,掐两斤出去也能挣不少。”
别看他皮乱,谨慎总归还是谨慎的,嘟嘟囔囔一大堆,就是没敢直接下手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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