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丝绢与簪子之事,算是小弟给未来嫂嫂的见面礼,李兄不必惊异。
另外,不久之后,小弟打算离开溪风,前往其余两大帝国游历。
此番一别,山高水长,望自珍重。
没有哕嗦客套,也没有寒暄应承,简单得便仿佛那个少年就在李云面前,平静从容地讲述自己的打算。
看着戛然而止的信,李云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到最后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仰天长叹,这个没心没肺的小魔头啊,除非他愿意,要留住他难如登天啊。
而李云不知道的是,这个想法不知在多少人心中有过。
这个少年啊,其实真的很像他的名字。似乎什么事他都不会在意,什么事也留不住他。
与此同时,距安阳县约五十多里远的官道上,一辆白棚马车不急不缓地前行。马车前,一白衣少年与一青衣中年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马车内,不时有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荡出来。不用多说,赶了一夜的路还有这般精力的自然只可能是萧风一伙人了。
于逸是昨天傍晚回到揽梅园,比萧风估计的时间略晚了些。
至于原因......他带回来了个小拖油瓶,便是与萧天月相谈甚欢的马车中人。
小拖油瓶名为洛天怡,芳龄十三,与萧风是同龄人,是李露的独女。据她自己说,她跟来的目的很简单——来游山玩水的。
对此,萧风也只能无奈一笑了。
他当初将缥缈楼选在安阳县附近,便是因为这儿水深,水深自然鱼多,以后才会有趣嘛。但他的的确确没想到的是这儿的水会这般深。看吧,他只是稍稍动了动桃苑居便引出了两个庞然大物,估计是把缥缈楼里的那几个大人物吓坏了吧,否则怎么会派出个小拖油瓶来提醒自己别玩得太过呢。
至于萧风为何昨晚连夜离开,怕那几人还不放心又多派个拖油瓶来是一方面,怕李大公子缠着萧风不放是另一方面,当然,在桃苑居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也占小小一部分。麻烦这东西,萧风向来不喜,既然安阳县没他什么事了,自然是要趁早溜之大吉的。
至于为何要安排李云跟随萧逸一段时间,萧风也是有一定考量的。
对于这个不打不相识的便宜好友,萧风对其性情可以说是了解得很。他是类似狂客,浪子的心性,没吃过什么苦,性子懒懒散散,喜欢随波逐流。若是换个时代,他可恣意江湖,踏马而歌,无聊时还会学学行侠仗义,博一世fēng_liú。而如今情况,江湖波谲云诡,他若踏足江湖只会是一叶浮萍,几番大浪后,注定成为这场江湖之乱的牺牲品之一,再无出头之日。萧风对朋友向来比对向己要上心得多,所以起先他十分理智地选择从李云世界中消失,只希望日后忘于以湖,各有安好;后来他又安排李云去皇城,彻底绝了李云不知轻重的故地重游的可能的同时也是实在不放心乔娘。毕竟以乔娘的性子,不顾及江湖与朝堂界限,对李云做出点什么是很有可能的。至于皇城的复杂,人心的叵测......人总要学着长大的,况且,李云年纪也不小了。
桃苑居命案的后续之事,萧风已在昨天下午同云飞扬讲明,李云的事也对他提了提,相信以他的能力必不会出什么乱子。
“于叔,你说,按江湖规矩,柳愤为报血仇杀刘金其实并无过错,但以溪风法规判处却是杀人偿命,这不是自相矛盾?“将桃苑居之事同于逸大致讲了下,萧风随马车颠簸微微摇晃,托腮冲于逸问道。这是少年的习惯,他所经历之事只要非涉及他自身或者实在不方便同于逸说的,他总会十分仗义地同于逸分享,当然也会顺带问一问逸的想法。少年到底年纪还小,阅历少,不可能什公事都想得明白。
“不好说.“于逸下意识又将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些。毕宽少年这两日身子才有所好转,他可不希望少年再有什么闪失。
“你怎么想的怎么说啦,反正也是闲得无事。“萧风扯了扯于逸的袖子,一脸希翼。
于逸想了想,正色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个没错。刘宇杀刘金报血仇也没错。但属下觉得,什么身份便该遵循什么规矩。刘宇既将这事儿闹到了县衙,自然是以溪风平民身份而非江湖人,所以,以快意恩仇来看自然不妥,属下觉得以溪风律法处置更为恰当。倒是燕行天与桃君有些可惜了,本性不坏却必会受到牵连。”
萧风听得满脸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也是江湖与朝堂向来泾渭分明的原因之一,法规上虽有漏洞,人到底还是不能因之便心存侥幸的,否则天下岂不乱了套儿。于叔与我当真是同道中人。”
于逸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到底还是个孩子,这点孩子气还是掩不掉的。突地他想到一事,“少爷,您不确定如何处置刘宇算是妥当,为何还要这般草草就处置了?”
萧风似笑非笑看他。
于逸微微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属下逾矩了,少爷恕罪。”
萧风轻轻摇了摇头,桃苑居命案的内幕他自然不会同于逸说明,所以于逸当然不会知晓桃苑居一系列捋虎须行为,更不会知晓桃苑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