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水曲落雁,翠微烟霞沉鱼。
即使寒冬,也没有掩去媛江的半分秀美。
一叶小舟沿着绕城溪流缓缓驶入媛江城。
溪水似乎玉带翡翠,似晶似玉,悠悠流向缓缓转动的水车,反射着红阳金辉,波光粼粼。
白衣少年将手伸进水里,溪水微凉,可见水下藻草。
一只小鱼从水底潜上来,绕着少年手指转了几圈,然后拿头触了触少年指尖。
少年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
“我说,你现在便不要笑了。”唐璇机有些无奈说。
“嗯?”萧风偏头看向他。
唐璇机看了眼两岸,身形闪了一下,“你再笑便走不了了。”
两岸站满了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有些在浣衣,有些在梳头,有些在往小舟里丢花,有些在低声咬耳,好不热闹。
媛江城又叫女儿国,是足以与清溪比肩的美人聚集之地,男子极少,多温柔似水的女子。
所谓英雄配佳人,不少江湖才俊便多来此寻找自己的佳人。
不过,来媛江城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姻缘自由,谁也不能强求。
当然,这是对外人说的。
对于媛江城中人来说,有一种传统叫钓婿,便是每有游人前来,若是看中了,可冲其丢花,丢中了便是非他不嫁,可由城主亲自证婚。
这种姻缘外人可拒绝三次,三次后便是入赘,就要永远留在这里。
萧风笑眯眯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唐璇机噎了一下。
吴苛懒洋洋说,“人家说不准不计较年纪呢。”
“那前辈岂不是更妙。”萧风毫不示弱。
吴苛呸了声,“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她们若看得上,算她们眼瞎。”
才说完,一支茶花就丢在了吴苛身上。
吴苛怔了下。
两岸传来一阵笑闹。
船家笑眯眯回头道,“恭喜这位客官了。”
也有花落在他身上,不过船家却是不在此列的。
吴苛黑了脸,随手丢进了水里。
萧风却笑得几乎岔气,随手一挥,两支花在空中滞了下,掉进了水里。
“船家,过了这一港便停靠吧。”
“好咧。”穿着蓑衣的撑篙汉子说了声,“小少爷不必躲着,十六岁以下的不做数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萧风惊讶说。
“我还能耍小少爷不成?”汉子笑道。
“我受不住花香,还是要躲着点。”萧风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汉子怔了下,无奈返回船头。
唐璇机看着想笑,想套路这少年,可是比茶花砸到他头上还难。
“璇机,要不你也别躲了,我正好喝你的喜酒。”萧风又笑嘻嘻说。
“你不要笑了。”唐璇机气呼呼道,“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难道还怕自己娶不到媳妇吗?”
他才说出来就后悔了。
萧风却不在意。
他看着如画水色,说了句很难懂的话。
“这里景很美,所以人很多。”
小舟驶过矮桥,便出了钓婿范围。
唐璇机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感觉跟闯了一次鬼门关一样。
萧风依旧云淡风轻,他觉得这么逗唐璇机挺有意思的。
这时候,迎面忽然飞过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
萧风侧了下身子闪开,唐璇机连忙一后仰。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一颗仙人球,确定这是花?
吴苛也不免咋舌,“谁家姑娘这么猛?”
“应该是老钟家那疯丫头。”船家笑呵呵道,“这丫头是个皮性子,像北地的姑娘,就喜欢瞎闹,上次还学什么飞檐走壁,结果直接从房上摔了下来,所幸没伤着。”
北地是对郦蜀二州的统称。
“多大了?”吴苛问了声。
“十四,还能野两年。”汉子笑呵呵道。
“看来这位钟姑娘人很好。”萧风笑眯眯接口。
“小少爷怎么知道?”汉子问。
“能让船家一提及眉开眼笑,可不是个好姑娘嘛。”萧风理所当然说。
“就凭这句话,我就只收小少爷一半钱。”汉子大笑起来。
唐璇机怔了下,这也行?
自始至终,三个跟着萧风的神裔族人都似乎木头人般盘膝闭目,可茶花就是落不到他们身上。
小舟很快进了码头,里面大大小小的敞篷小舟整齐排列,黑黑白白,密密麻麻,还有不少往来游客,倒是没有当地居民。
小舟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找到停靠之地,唐璇机付了船钱,六个人踩上青石板,往码头外走去。
码头外站了不少人,有些是看热闹得,有些是寻良婿的,也有些单纯做导游的,摩肩接踵,交头接耳,很是热闹。
唐璇机生怕有人找他,一直板着脸。
吴苛还在耿耿于怀钓婿的事,一直黑着脸。
萧风便特别想笑,一直低着头。
三个神裔族人面无表情跟在萧风身后,似乎对什么都视若无睹。
然后,萧风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双鞋。
他抬头一看,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穿了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她意气风发说,“我丢给你一个仙人球。”
唐璇机与吴苛猛地看向面前的姑娘。
萧风眨眨眼,“有事?”
那姑娘忽然呆了一下。
唐璇机与吴苛差点一口气呛死自己。
萧风没等她说话,接着说,“若没事我便走了,我很忙。”
说着,他真走了。
那姑娘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