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们都错了。忘忧花不是通天的神梯,乃是世间少有的毒草啊!”
苏叔如我一般合掌立于河畔,轻轻叹息道。
“侄儿明白,忘忧花令我心窍迷失混淆了三界,也误了麦田鹿姑娘的戚戚性命。”
想起前事,我感到锥心一般的痛楚,真想再长歌当哭一番。
“少主该当如何?”苏叔扭头问我。
“痛改前非斩断毒魔,千刀万剐在所不辞!”
我捧起脚下的河水洗漱了一番,紧咬钢牙愤愤的立志道。
“斩断忘忧毒盅虽然痛楚万分或有反复,但不会丢掉性命。佛家有云人生向苦而行方能终得圆满,呵呵,少主有此心志,老夫深感宽慰。”
佳人已然仙去,无用的悲泣只会令今日的人事愈加颓废。
我终于振作了起来,拉着苏叔的衣袖,叔侄二人就此离开了长河岸边。
这时从王城广场的方向,一支白帆的商船顺流而下,已在营地旁边的石滩上放下了铁锚。
几位闪米特族船工,正在忙碌着铺垫上下所用的踏板。
前几日约好的希伯来商人约瑟先生,已经早早前来与我们做波斯海珠的交易了。
同为江湖商者,定也惺惺相惜。
我和苏叔赶紧迎上前去,一边吩咐秦冲他们收拾仪容备办酒茶,盛情接待这些远来的客商。
正是盛夏时节,但见约瑟先生一身圆领短袖的亚麻袍衣,腰挎罗马长剑脚踩牛皮绳鞋,笑容满面的张开双臂和苏叔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苏先生,我们有三年没有相见啦!这天竺佛国的王市如果没了你们东方汉国的商队,所有的营生都不好做啦!哈哈哈!”
约瑟先生短发髯须鹰鼻蓝瞳,和萨冰他们这些迦南人的容貌很是相似。
“那里那里!呵呵!约瑟先生,老夫给你引见一下,我家商队的新主人易金城易公子。”
苏叔开怀笑道,抬手给我们二人做了介绍。
“我家主人在你们迦南可是声名远扬啊!三年前的塞尚波斯你可听说过?”
苏叔一时兴起,尽然向这位从东罗马帝国过来的希伯来人打探起我们的前事来。
“塞尚波斯?把那个叙利亚行省搅得天翻地覆的迦南起义?少主先生就是那位东方王了!”
约瑟先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我道。
“东方王正是我家少主!当年少主如果继续留在大秦,萨珊波斯西边的那片江山早已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
萨冰为我和苏叔、约瑟三人端上胡麦清酒,一边用迦南官话向约瑟先生吹捧我道。
“久仰东方先生的大名!请受约瑟一拜!”
老约瑟先生尽然不顾年长之尊,单膝下跪向我郑重的敬酒道。
看来这些希伯来人也是久受罗马帝国的欺凌,必欲除之而后快。
我们塞尚波斯虽然功败垂成,但在这些迦南土著的心中早已是冲天的壮举。
“约瑟先生快快请起,往事何须挂齿!今日我们只谈交易!哈哈哈!”
我赶紧俯身搀起了约瑟先生,迈开大步领着众人一起来到了他的商船上面。
宽大的橡木甲板已被事先洗扫的干干净净,有两位着上身的闪米特族船员正在烧烤着一只肥硕的山猪。
不时在冒着红油的烤猪身上,撒入天竺的胡椒、池盐和迦南的葡萄美酒。
一时之间,甲板之上紫气升腾浓香四溢,令人不觉胃口大开。
十几桶从罗马国带来的埃及啤酒和葡萄酒浆,已经打
开了橡木桶盖,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船舷边上。
“约瑟先生,这是为何?你们的货呢?”
明明是上船验收海珠,结果变成了眼前的露天盛宴,我有点纳闷的用迦南语问约瑟道。
约瑟也不言语,亲自拔出腰间的短刀割下一块肥美的肉糜,递到了我的手里。
然后又转身取来几盏夜光酒杯,斟满褐红色的酒酿。
自个先取下一杯,再邀请我等自便。
如此饮酒之道与西域汉地截然不同,也令我不禁想起了在贝罗埃亚和安条克城邦那段逍遥的日子。
“少主,约瑟先生是我家商队的熟客了,以前每次来富楼沙都是老爷置办酒席宴请他们。今日这个希伯来人预先早作准备,是还我们的人情来了。”
苏叔举杯对我笑道,秦冲和锅盔等人早已按捺不住,咕咚咕咚半盏埃及麦酒已然下肚。
但见约瑟先生大步走上甲板的高台,把酒盏交给一旁的仆人,然后高抬双臂示意大伙安静下来。
“东方先生!苏德尔先生!今日略备酒水招待我们希伯来族最珍贵的客人,约瑟倍感荣幸!下面请诸位放开了吃喝!哈哈!美酒不够,我的仓下还有二十多桶!今日诸位不醉不归!”
言毕,约瑟先生高举夜光酒盏宣布早宴开始。
在场众人尽管只有我和萨冰明白约瑟所言何事,但都与这位海珠商人有过多次交往,也都知道西方大秦商者举杯便是开吃的意思。
所以几个人也不客气,美酒烤肉风卷残云一般。
两盏茶的功夫,烤猪只剩骨架,这露天的宴席也走到了尾声。
“约瑟!今年波斯海珠的成色如何?”
约瑟与我和苏叔分别对饮的几盏,已经有些微醺。
可这个老伙计却只言酒事不谈交易,再者甲板上一颗海珠的影子也没见着。
苏叔也有些着急了,与约瑟把盏委婉的问道。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