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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多月的时间,商船在北上的沧海之中尽然连续两次遇见滔天的飓风。
林兄慨叹今年流年不利,需要万事小心。
飓风除了延误了我们的归期,也对商船本身造成了重创。
俗语言事不过三,第一次在飓风中侥幸逃脱,商船本身的坚固功不可没。
第二次虽然命悬于一线,终究还能走出苦海,全凭佛陀的慈悲和祖先的佑护。
如今整个船体早已千疮百孔,如果不进行彻底大修贸然上路,再遇飓风来袭我们全船的人和物都会完蛋,定然不会有前两次的运气了。
在丘山顶部找到了可供饮用的淡水后,林兄便带领大伙用了三天的时间,在商船靠岸的那片海滩上挖出了一个简易的船坞。
砍下几十棵棕榈古树做成支架,利用早潮的海流把商船稳稳引入了船坞之中。
再在四周用石木筑起了一圈围坝,抽干船坞中的海水,但见硕大的船身已经悬空停在了半人高的木架之上,船体所有的创伤也便一目了然了。
我和秦冲、锅盔三位西域汉人,由衷佩服林兄他们这些大晋的海商。
但凭人力把这小山一般的商船抬上木架,真是比登天海难也!
“贤弟!今年我们回不去啦!我这海船首柱和尾柱断裂,主龙骨、侧龙骨总共断掉了十根,侧板、底板也多有损伤,你们瞅瞅这两根龙骨!行海几十年来为兄从未遇见过如此强悍的飓风,我等能够活到今日纯属侥幸也!”
进入船坞后,林兄领着我们绕着船体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检查整个商船的受损情况,这位老兄不禁眉头紧锁连声长叹了起来。
顺着林兄的指向望去,但见几根碗口粗细的龙骨方木已被海浪生生的折断了,侧板如掀开的皮肉一般四散崩裂狼狈不堪。
先前船舱渗入的海水,肯定都是从这些豁口处进去的。
虽然内侧已用木板钉死,以树胶封住,但都为临时的救急之法。
最为要命之处是底板上的主龙骨,合抱粗的原木所成,乃是整个商船的栋梁中枢所在,尽然也出现了几道白森森的裂纹。
所有在场的观者,都不由深深吸了口凉气。
我们全船人真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商船途中没有解体沉没实属万幸。
“海船受损如此,也在为兄的意料之外!修修补补已经无济于事,拆开重建最少也许半年的时间,如此一来耽误了三位贤弟的归期,为兄惭愧!”
言罢,林兄向我们拱手行礼,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商者行
走江湖,归期原本就是未知之数,大哥无需在意!虽然天意弄人,但是能够如我华夏祖先那般,向东而行追逐日出之地,也不枉在这人间走了一遭,呵呵!”
我等赶紧向林兄躬身还礼,今生要走过哪些山海皆为天定,与林兄何干也。
“贤弟此言何意?”
林兄有点恍惚,后半句的意思他没有听明白。
“上古夸父追日,东起日出之地的东海之滨,西到落日之地的昆仑山外!东海之滨就在这片沧海的东岸,离我们脚下的这座孤岛应该不远了,哈哈哈!”
林兄的追问,令我顿起玄谈之心。
“哈哈哈!据为兄所知上古神尊夸父走的是陆路,他何时来过这片沧海?”
林兄见我们对于归期的延迟并不在意,也就轻松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豪侠本色长笑不已。
“可日出之地在这片沧海的东岸已是无疑矣,难道从陆路出发绕海而行也能抵达大海的东岸?”
此言一出,我自家也吃惊不小。
如果真能抵达沧海东岸的日出之地,哪又是何方海国?
“向东而行实属身不由己,贤弟要记住,同为追日我们只能追着落日向西而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早日回到故乡!”
林兄昂头看着偏西的赤日,向我语重心长的叮咛道。
如今在这沧海孤岛,只能靠天上的赤日来辨别方位了。
而落日之地的昆仑山外,正是我于阗国家园所在的地方。
如今身在天涯,细想起来令人断肠矣!
林兄和他手下的这些伙计,皆为一等一的造船工匠,据说这些能在沧海中乘风破浪的商船,全是他们自家所建。
所以拆卸船体的龙骨、肋骨、上下各色板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叮叮当当敲敲打打了两三日,偌大的船身已被拆卸的七零八落了。
所有还可使用的板材、铁钉、原木龙骨,分明别类堆方有序。
我和秦冲、锅盔帮忙只会添乱,便知趣的承担了全队人员一日三餐的烹饪活计。
这座野岛孤悬于海外,整个岛上尽然找不到一只四蹄的走兽,令我很感诧异。
麋鹿、山猪、狡兔、岩羊之类的野味本是商道之中的寻常之物,信手猎来开肠破肚,燃起一堆篝火,准备些池盐调料,一顿丰盛的午餐或晚饭便置办好了。
我们兄弟三人,手持弯弓身背箭壶,走遍岛上的密林山野,尽然啥也没有找到。
幸好这里海鸟如麻,随手便可活捉几只,没有空手而归,否则就太丢颜面
了。
这些海鸟大如鹅雁,烧烤烹煮后的口味与农家鸡鸭的鲜美不可同日而语。
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尽可果腹而已。
连续三四天外出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