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朝阳升起地平线,宁王府的卫队就一路和着乐,摆着各种仪仗浩浩荡荡的往城外祭坛去了。
宁王今天的装束格外隆重,身穿龙袍,束发金冠,脚踩祥云靴,坐下紫金龙撵。
自古皇家帝王都视自己为天子,宁王自然也不会例外,他想取武宗皇帝而代之,自认为是当今天子。
此次祭天宁王格外重视,既象征着他今后将贵为天子,也意味着他出兵顺应天意。
“登台……”
随着祭祀礼官的高声呐喊,祭坛处礼乐齐鸣。
宁王拾阶而上,身后萧闲端着檀木漆盘,盖着大红布,亦步亦趋的跟着上了祭天高坛。
接着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繁琐步骤,洒露焚香,宣读罪诏,昭告苍天……
每完成一项祭祀环节,宁王的面色就红润一分,仿佛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就离他越近一般。
而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京城,已经第一时间收到了快马加急,而且还不止一封。
这其中只老巡抚孙燧一人就上报了六封急奏,时值此时朝中众臣才反应过来,宁王是真的起兵反了。
“狗奴才,你干的好事!”武宗皇帝脸色惊怒的大骂道。
跪在地上的张忠吓得瑟瑟发抖,只把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收了点小钱,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啊……”
“你还想做什么!你看看,你们这些个狗奴才,朕拿你们当心腹委以重任,你们倒好,合起伙来欺骗朕。”
武宗皇帝把几张信纸甩在了张忠的面前,尤不解恨的上前一脚将其踹倒。
御史萧淮之前上奏说宁王欲要起兵谋反,而且还有证据,后来一看之下,里面居然还有张忠这个狗奴才的戏份。
如果不是看在这狗奴才只是犯了些小错,又不是主谋的份上,现在哪还有他跪在这儿说话的机会。
武宗皇帝的义子,也是锦衣卫的管事——钱宁,曾进言说宁王治下匪患四起,州府县衙兵丁不堪大用。
为了清剿山匪贼寇,准其恢复已经裁撤的王府卫队。
张忠当时也在一旁帮衬着说了些顺水推舟的漂亮话。
武宗当时还犹豫良久,只是钱宁等人说的很是真切,再加上武宗也确实信任他们。
彩赘刘健等人的阻拦,同意了宁王恢复裁撤的卫队。
谁知宁王竟趁此机会招兵买马,囤积钱粮,暗地里还扶持一些匪盗攻打乡镇小城。
现在宁王谋反已经坐实了,那么回头一看,就知道当时这几个心腹欺瞒了自己。
除了跪地求饶的张忠,旁边还有一位面目刚毅,相貌堂堂的青年人。
只不过这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也是一言不发,这人就是武宗的义子钱宁了。
也是宁王在京城的盟友,那密信是为了感谢钱宁之前出言相助的。
而其中九龙玉琉璃则是宁王收藏的珍宝,这次却是为了结交太监张忠拿出来的赠礼。
那密信中写的清清楚楚,根本容不得他二人辩解。
最终武宗皇帝还是把钱宁游街斩首了,张忠也被杖责二十打的屁股差点开花。
不过这狗奴才有一点说的很对,他这位皇叔不跳出来造反,他哪有机会御驾亲征啊。
武宗皇帝提出要御驾亲征,满朝文武也是大多人保持沉默,只有几个老臣子象征性的劝诫了一番。
朱厚照的执拗他们是深有体会,早在蒙古小王子入侵时,就已经领教过了。
群臣都已经打算妥协了,随他折腾去吧。
朱厚照也乐的如此,不过还是为了保险起见,下令道:
“此事已定,再言,立斩之。”
此时刚愎自用的宁王,还不知道自己盟友已经被斩首示众,依然内心火热的祭拜天地。
就在宁王朗朗宣读着自己侄儿的“罪状”,祷告上天时,忽然祭坛的一脚坍塌。
崩碎的砖石木架轰然落地,要不是身后萧闲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恐怕宁王就得成为第一个死在祭坛上的皇帝了。
在普通人眼里看来,祭天可是很神圣的事情,历来都是皇家才会举行的浩大仪式。
普通人家逢年过节,最多就是个焚香祭祖,也不会搞得多隆重。
此时下方静立的众多将士,也都被祭坛的崩塌惊得楞在原地,好好的怎么会塌了呢?
该不会是上天不满宁王起兵,因此才震怒吧?所有人看向宁王的眼神都有些诡异。
回过神来宁王惊得面如土色,正要厉声喝问时,又看到台下众多将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想起此时责问颇为不妥,急中生智一把扔了手中书简,高声道:
“当今天子已为上苍所不满,因此祭坛才崩坏塌陷,我已经得到了上天回应,即刻出兵!”
下方将士一听此言,才纷纷反应过来,也不知谁先喊了一句,于是漫天的呼喊声响起。
“宁王万岁,宁王万岁!”
……
宁王摸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刚才一番说辞看似简单,可说与不说完全是两种效果。
神鬼早已深入人心,若不是方才急中生智,恐怕军心离散是小,军队哗变都很有可能,毕竟正统的天子可还都在位呢。
总之,宁王很满意自己此刻营造的局势,不过稍一转头,他却沉下了脸,看来有人想要不知不觉的害死自己,差点就让自己祭天起兵出了意外。
哼!等到本王大胜归来,再和你们一个个算这笔账。
咳咳……
突然宁王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