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作为一个暴发户的女儿,按理说不该被金钱的力量所震撼,此刻在这小密室里转了三圈后,突然觉得她爸爸白音还有进步的可能。
架子上有瓷器花瓶,也有奇石美玉,从个人收藏就能看出顾淮的品味。
小密室里有无影灯,顾淮找来一个长长的拖线板,举着灯斯琴看哪个他就给哪个打打光。
每每斯琴在一处停留,顾淮就给她卖起了安利,每样东西背后都一个故事。
比如现在斯琴正在看的一套金钗,在无影灯下越发金光闪闪。上面镶嵌着几小块翠玉,仿佛能想象到它们佩戴在主人发髻时的光彩。
顾淮一手调整好灯的角度,走近把其中一样钗拿了起来,给斯琴说道:“如果上展台,这个就要写清,金钗套,于某省某地征集。”
没有女人能拒绝金饰的美,斯琴眼神落在精致的钗子上半分挪不开。
“但我不会送给你。”
在斯琴不舍的视线里,顾淮摇摇头把钗子放了回去。
斯琴虽说就是看看,没打算让顾淮送,可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还挺叫人别扭。
如果没记错你一分钟前还说看上什么随便挑的。
顾淮嫌弃的擦了擦手,给斯琴解释道:“那十年的时候,这东西的前主人怕被人发现,就把它们筑进了公厕的墙里。直到前些年村子拆迁,家里的老人才叫小辈在夜里偷摸把公厕墙刨了挖出来。”
要不是这套钗子真的精致,顾淮才不会把它们摆在这里,隔着一道铁门仿佛也能闻到臭味。
斯琴听了这件宝贝背后的故事也跟着退而却步,怪不得顾淮不肯送给她。
每件宝贝背后都有一个或是几个故事,却并非每个故事都是动人的,也有这样臭烘烘的。
“不妨来看看这个?”
金钗不合适送给斯琴,顾淮靠着它找准了斯琴的喜好定位,瞬间想起了架子上另一样东西。
拖拽着无影灯,顾老板走到了墙角的架子深处,把灯头向下一按,对准了玻璃盒了放在红色丝绒上的宝物。
“这个你一定喜欢!”
他冲着斯琴招手,要不是不好挪动,估计就捧到斯琴跟前了。
斯琴馆长吸吸鼻子,总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怪味,摇摇头走到顾淮那里,也算离金钗子远一些。
还没走到墙角,余光里就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待到她走近一看,只觉得汗毛根根竖起。
玻璃制的展示罩,黑色的底台,铺着红色丝绒的衬布。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纯金打造的王冠。
花纹繁复,在无影灯下它美的不似凡间物。
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桃花,一朵叠着一朵,层层交错。花蕊处有的镶嵌着绿松石,有的穿着红色的玛瑙珠。无影灯下花瓣上的纹路都无处遁形,让人赞叹古时匠人的手艺巧夺天工。
“真好看。”
斯琴半弯着腰,盯着这件王冠挪不动步,找不出能形容它美丽的词汇,半天就憋出一句好看。
“说起来这还和你有缘,它也是从无垠的大草原来的。”
顾淮指着花蕊处的绿松石和玛瑙,给斯琴介绍:“你看,这是典型的草原金饰。”
斯琴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去,点点头的确如此。金馆长馆里有件每逢大事才放出来展览几天的匈奴网管,最上面的鹰嘴处就是用绿松石镶嵌。
马背上的民族对金饰难以抗拒,是写进骨血里的喜爱。
这次换斯琴给顾淮解释:“以前我们蒙古人都是住帐子毡包的,需要逐水草而居,时常搬家,最好携带的贵重物品就是金饰了。”
也不知这金冠是多少年前的物件,现在看来仍旧美轮美奂。
“现在少一些了,以前的蒙古族女人都戴着大金耳环子。”
说到金耳环,顾淮注意到斯琴的耳垂上空空的,像一块莹润的玉石。
“不过我就没有金耳环,我已经汉化了。”
斯琴抬手摸摸自己的耳垂,半开玩笑道。
顾淮被她逗笑,汉化这个词用的好。
他转过身揭开玻璃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从红色的丝绒衬布上双手把金冠捧了起来。
“传说她的主人是草原上的一位公主,公主嫁给了一位汗地来的将军,两人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金冠上的桃花开的繁盛,顾淮已经把它捧到了斯琴面前。
“将军给公主从中原移栽来了桃树,可草原的春天总是来的太晚,公主要五月才能看到花。想要讨妻子的喜欢,将军就叫人打了这幅冠,真金不灭,花开不谢。”
他双手捧着金冠,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冲动,把金冠给斯琴戴在了头上。
密室里的灯本就亮,再有黄色无影灯的加持,此刻斯琴的面颊红扑扑的。
真有几分诗词里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意思。
金冠戴正,再给她拢顺乌黑的发丝,笑意从顾淮的眼角弥漫四散。
他小声重复道:“真金不灭,花开不谢。”
斯琴戴着金冠只觉得头上一重,单手摸向金冠,东西是好的,可你这故事是假的吧?
我从草原来也没听过这么动人的故事。
全是骑马砍狼的男人,你指望他们能有啥柔情蜜意?
“顾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斯琴馆长头戴金冠,直直的望向他。
顾淮点点头:“聪明,我百度过。”
人如其名的斯琴馆长正要戳穿顾淮这件金冠背后的爱情故事,看着他认真的小表情,还是算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