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偃听闻鹖冠子对于新生的宋帝国,到底是用郡县制还是分封制,有一些自己的主张,于是起身,前往鹖冠子的府邸。
在朝歌城内,子偃自然是不便大张旗鼓地出行是。子偃作为华夏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位皇帝,尊贵无比,他的出行,必定是千乘万骑,前呼后拥是!
而天下初定,四海升平,子偃还不想如此铺张浪费,故而选择低调地微服私访,只穿着一身常服,带上几名宿卫便出宫去了。
“咚咚咚!……”一名宿卫上去敲门,过了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厮走出来,开了门。
一见到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子偃,这小厮愣了一下,随后便躬身道:“大人好,小的这厢有礼了。”
子偃微微颔首,看上去鹖冠子将下人都管教得不错,一个个都知书达礼的,颇有学子之风范。
而且,以子偃观之,鹖冠子的府邸颇为寒碜,本来以鹖冠子这个上大夫的官位,完全可以自己出钱打造一座豪宅,或者是向子偃讨要府邸,但是鹖冠子并没有那么做,还是使用了子偃最初赏赐给他的那座府邸。
对于朝歌城内的大臣们,子偃一个个都很熟悉,譬如某某大臣有几个儿女,几个妾室,几个兄弟,祖上何人,父亲姓甚名谁,凡此种种,不胜枚举,都已经被黑衣卫的人记录造册,子偃若是想要察看,随时都可以。
“你好。小哥,我有事想拜访你家大人,不知鹖冠子大人可在家?”子偃亦是彬彬有礼地道。
“在的。阁下请进。”
将子偃请到大厅坐下,小厮又告罪了一声,说自己去请鹖冠子出来。
不一会儿,鹖冠子果真是衣冠楚楚地站到了子偃的面前。
“陛下?”看见子偃的模样,鹖冠子不由得勃然变色,随之作揖道,“臣鹖冠子拜见皇帝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子偃摆了摆手道:“坐下说。”
“谢陛下!”鹖冠子当即坐了下来,与子偃对席而坐。
子偃没有多说废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道:“鹖冠子,这些日朝野上下都在议论分封制和郡县制的事情,众说纷纭,可是朕看你一直是三缄其口,既不赞成帝国推行分封制,又不属意帝国在全国的范围内实行郡县制呀。”
“陛下,臣也有自己的难处,还请陛下谅解。”
鹖冠子是一个结巴,口齿不清,说起话来那是很难听懂的。不过子偃跟鹖冠子相处久了,不以为意,倒是能勉强知道鹖冠子在说什么。
“不要跟朕说什么难处。鹖冠子,你有何主张,可跟朕直言,朕恕你无罪也!”
鹖冠子闻言,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唉,其实陛下你说的没错,臣是既不赞成在帝国内实行分封制,又不看好陛下推行郡县制。不过,无论是是推崇分封制的大臣,还是推崇郡县制的大臣,其实都有着自己的难处!”
“此话怎讲?”
“相信陛下心里一定很清楚吧?无论是分封制还是郡县制都有其弊端和好处。这么说吧,臣若是建议陛下推行郡县制,则会被帝国的皇亲国戚,陛下的诸公子、侄子和兄弟,还有那些在帝国的大一统事业里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们所厌恶!”
鹖冠子低声道:“这是毋庸置疑的。陛下若是分封诸侯,镇守地方,这些人都将是最直接的受益者!而臣若是建议陛下在全国的范围内推行分封制,则又违背了初衷,这样一来,不仅对不住对臣恩宠有加的皇帝陛下,还对不住天下的万千黎庶!”
“长达了四百多年的混战,好不容易迎来了大一统。陛下若是大搞分封,岂不是又让一切重演了吗?这样陛下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几十年打下的基业,不是毫无意义了吗?“
闻言,子偃还是摆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鹖冠子,朕今日来找你,是想问你有无万全之策的。”
“陛下认为郡县制和分封制哪个好?”
“这……各有千秋吧。”
鹖冠子颔首道:“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何不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事情呢?分封制也好,郡县制也罢,都有利有弊也。臣建议,陛下不妨折中一下,在一些边远的地方,诸如辽东、南越、义渠、临兆等偏僻之所,蛮夷众多之地,分封陛下的子嗣或者是侄子等血亲为诸侯,使他们去建立国家,拱卫皇帝,同时教化黎民,让那些异族都加入我华夏的这个大家庭中!”
“而且,陛下,我华夏固然大一统了,但是在四面,依旧有匈奴、东胡、月氏和南面的越人在虎视眈眈,不时地袭扰边关。为了镇守边关,陛下完全可以分封诸侯于四角之地,使他们掌握大权,抵御胡人的侵略!至于国内的富庶之地,陛下完全可以施行郡县制,将大权牢牢地握在手中!”
“此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子偃说道,“鹖冠子,朕打算将此事全权交由你负责!具体要分封谁为诸侯,封国于各地,还有哪些地方又应该设置郡县,这些东西,还要好好的搞出一个报表出来,朕要过目。”
“诺!”
忽而,鹖冠子又道:“陛下,你真的认为,搞分封制是长久之计吗?”
“你还有何主张?不妨直说。”
“陛下,臣以为陛下可以将一些边角的城池土地分封出去,但为诸侯,不可立国,也就是说,帝国还是帝国,诸侯还是诸侯,只不过是有封地的诸侯,而不是有国的诸侯!”
“二者不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