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朵儿近几个月来性情大变,以前大大咧咧毫无闺阁之态的她,留意起了江南女子的梳妆打扮,以前对吃食用具毫无讲究的她,要求徐妈做饭味道可以其次,但是外形必要好看,徐妈叫苦不迭,最后只能把菜再切细些,五颜六色的食材胡乱炒作一盘。
巴朵儿没事便去州府衙门晃悠,衙门差役忙碌整天进进出出,她或送些吃食或帮着洒扫或有时遇到“刁民”她能挡在前“说说理”,张师爷和李云心下明白,只不敢明说,见这姑娘并不碍事,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贞奈何他是巴古的妹妹,也不好明言赶走,只是每次都不作理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起初巴朵儿毫不在意,甚至悄悄跟踪过李贞几次,一次是李贞去樊氏药铺,一次便在巴州酒楼,但当她发现江亦清和李贞暧昧关系时,却糊涂地做了这样的分析:江亦清认识李贞在前占了先机,要是论相貌和家世加起来,金子和铜哪能相较,迟早有一天他会改变心意。
随着日子久了,发现李贞不但没有变心,反而与江亦清更加频繁的约会,就是那天在巴州酒楼当她偷听到李贞有想法要娶江亦清时,竟像触电般木纳了,但转而,她心下盘算,一计已上心头。
巴公觉察出自己孙女的行为怪异来,但这老汉还不知道自己孙女的心思,只当是她的新鲜玩法,玩腻了就变回来了。
这天,天气越发有些寒冷了,江亦清从巴州酒楼出来与李贞别后,转过一个弄堂到了杏花井,迎面撞见了巴朵儿。
江亦清虽并未见过几次巴朵儿但知道她是巴古的妹妹,便问道:“巴朵儿妹妹,你这是?”
巴朵儿笑问道:“江姐姐,天麻也是药材吗?”
江亦清笑道:“当然,天麻可还不好找呢。”
巴朵儿笑道:“那真是太巧了,今天我去通远门外玩耍,发现一个地方长了好多天麻,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顺便采些回来。”
江亦清看看天色犹豫道:“要不明天你带我去吧,我看再过一个时辰要关城门了。”
巴朵儿道:“不远,时间足够了,我带你去,你知道了位置,明天便再去挖罢。”
看江亦清还在犹豫,巴朵儿扭身似要离开,又道:“江姐姐不去就算了哦。”
江亦清道:“好,那我们快去快回,不过得先回去拿个背篓。”
巴朵儿笑道:“这好办,我家近,就去我家取吧。”
两人一行先来到巴府取了背篓一起往通远门外走去,穿过一大片乱葬岗,在一片密林里曲曲折折走了一阵,果然见到一大片野生的天麻,江亦清欣喜,便即动手挖了起来。
少倾,见江亦清正专注采挖,巴朵儿道:“江姐姐,看样子城门马上要关了,我先去通远门给看门人通个信,让他再晚半个时辰关门,到时候再折回来接你。”
江亦清只道这姑娘天真烂漫,聪明伶俐,又兼是巴古的妹妹,因此没有丝毫的戒备心,只答应了一声“好”,巴朵儿便急急地掉回头走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见巴朵儿还没回来,江亦清开始有些心焦,待要趁天黑之前走出这片密林,又担心万一巴朵儿折回来找自己又错过了,焦急又等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可巴朵儿到现在还没出现,她仰望四周,全是高大的树影,她背着小满框的天麻尝试走了一段路,但周围还是树影,她完全迷失在了树影中,找不到来时的路,初冬的凉意已经侵袭上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面皮有些冰凉,除了哈气,她找不到其他的取暖方式,以往在城里的夜半总能听到虎豹的啸生,可在这里除了自己哈气的声音,黑夜中连树木都不曾有动静,这让她心里有些发怵,她抹黑又尝试着走了一段路,可还是走不出这个树影,仿佛这个树影是无边无际的,累了,她坐靠在一颗树下,蜷缩着身躯,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可娘的面庞模模糊糊,她想起了自己的爹,又想起了李贞。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抬头,不曾见到任何有光亮的东西,大不了挨到天亮吧,她这样想着,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她似乎又听到谁在唤她的名字,她抬头,这是看到一丁点的亮光在闪,她听爹爹讲过鬼火就是这样跳跃着动,可这乱葬岗的人跟我无怨无仇啊!眼看这团“鬼火”离她待的这片树影越来越近,她不禁鼓起勇气,大声叫到:“你别过来!”只见那团火果然停住了,但不多时,又更快速度地朝她跳跃过来,她慌乱,脑袋嗡嗡,自己胡言乱语一通,想站起来跑,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当那团火出现在她两米远的距离,她却激动得哭了出来,她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人影举着火把,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巴古。
巴古脱下自己的外衣,卸下江亦清背着的天麻,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搂着她扶起来,见江亦清仍是腿软不能走路,此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把她轻轻搭在自己的背上,举着火把走出密林,江亦清晕忽了大半天的密林,巴古举着火把走了几分钟便出来了,她的脸紧紧地靠在巴古的背上,眼泪不停往下流,巴古知道翻城墙他一个人还好,但是带上江姑娘是绝对不行的,于是他带她穿过乱葬岗再绕道临江门下想在冯生处借住一晚,但转念一想又怕生出什么事端,于是往前沿着嘉陵江走,带她到了洪崖门外,穿过一处密林,转现一挂瀑布 ,江亦清只道他是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