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无疾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方思嫣这位未出阁的大姑娘主动上门让自己准备婚事,足以说明许多事情。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下巴,调侃意味十足地问道:“怎么了,思嫣,是不是着急了”
方思嫣温柔一笑,丝毫不为陈无疾的调侃所动:“我能不着急吗离婚期就剩一个月了,你却一点都不着急,什么事也不准备,好像就要成亲的不是你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人。”
听到方思嫣亲口承认着急,陈无疾幸福地笑了起来。
其实,陈无疾此次来到洛京,求学只是一个骗人的幌子,真实目的就是相亲,看看皇上为自己指定的未来枕边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是貌若天仙,还是丑似无盐,是野蛮女友,还是邻家小妹。
野蛮女友也好,邻家小妹也罢,无论方思嫣是个什么人,陈无疾都认定她了,既然婚事已定,婚期已选,陈无疾就应该回到山北,摆出小侯爷的架子,等待着方希直把方思嫣送到自家府上。
这是一种很符合常理的行为。
当年昭君出塞,匈奴王也是在大帐中安静等着的。陈无疾的父亲陈恬大小也是个一方霸主,陈无疾哪有久居洛京的道理。
陈无疾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依旧选择留在洛京,留到两人成功在洛京举行婚礼为止。
千里成亲的例子不绝于史,然而无论是出塞的昭君,还是西行的文成公主,都显得过于谦卑,怎么看都有几分屈辱的色彩,陈无疾不愿意方思嫣沾染到半分这种色彩,所以他毅然决然地决定举行两次婚礼。
一次自然是在洛京,第二次则是在山北侯府。
普通人的婚礼都需要长时间的准备与安排,更别说侯府与宰相这种大富大贵之家了。
别的不说,这请柬您得弄好吧。一张随随便便的破纸可当不了什么请柬,最差也得是黄州出产的上品纸吧。
这书写请柬也是一个大工程,古代社会没有复印机,就连圣旨也得手写。方希直此前朝开始就一直身居高位,身后门生故旧无数,请柬自然也少不了。陈恬也是如此,他也是当官当了十几二十年的主,结交之人也是甚广。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何况这两个人呢再说陈无疾也算半个皇族中人,大婚当日,宫中必然会有赏赐。宫中的赏赐自然不能和平常之物相提并论,您怎么着也得找个房间妥善安置吧。
你要是敢往哪个库房随意一堆,绝对有御史扣你个不尊皇家的大帽子。
所以方思嫣才责备会陈无疾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只会在家中睡大觉。
听了方思嫣的话,陈无疾大呼冤枉,婚礼用具无法就是那些东西,自己早就准备好了。
“思嫣,你就放心吧,什么红色竹筷,喜字灯笼我都准备好了。婚礼那天,我觉得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
听到婚礼二字,方思嫣终于微微露出羞意。
陈无疾暧昧一笑,一句话没有多说,直接再次握住了方思嫣的小手。
方思嫣没有抗拒,更没有挣扎,就这么随着他去了。
此时的陈无疾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什么天刺山,什么绝顶高手,通通见鬼去吧
怀中佳人笑面如花,眉眼含笑,手中的柔荑好似无骨,滑滑嫩嫩。
感受着,感受着,陈无疾竟然有些痴了。
“时间如果在这一次静止,该有多好”陈无疾不禁暗想。
然而,就像酸腐文人在诗中写的那样,时间总是现在流走,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就在陈无疾沉迷美色之中,不等自拔的时候,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了
一道劲风随即刮到陈无疾的脸上。
陈无疾瞬间警觉,以极快的速度松开了方思嫣的手,同时右手向靴子中一伸,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陈有情送给他的那把黑色长刀虽然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但毕竟过于大了些,随身带着总有些不方便,所以这把匕首就成了陈无疾的主要武器。
看着陈无疾一言不合,就握住了匕首,方思嫣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疑问。但她不是个傻子,自然清楚一定有事即将发生。
不是陈无疾反应过激,只是这门开得太诡异了。别院之中,除陈有情外没有哪个人敢忽略陈无疾的存在,推门就进。
可门外的人肯定不是陈有情,陈无疾清楚姐姐听闻李庆之也在洛京,刚刚才去找她切磋,此时断然不可能回来。
从陈无疾松开方思嫣,到握住匕首,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快到门外的人还没有走进房中。
陈无疾一个闪身,飞到门前,终于看清楚了门外之人的脸。
胡如玉
竟然是胡如玉。
陈无疾被人坏了好事,又吓了一大跳,此时看见是胡如玉,忍不住想出言训斥番。
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敲门就是不行
然而,陈无疾刚刚抬起头,就看见了胡如玉的脸。
这张脸依旧白皙,甚至比绝大多数女人的脸还要白皙得多。不知为何,这张脸上却多了不少阴霾。
换句话说,胡如玉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失落与悲伤,甚至还有几分惶恐与不安。
胡如玉确实很失落,确实很悲伤,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推开房门之后,忘了进去。
看着胡如玉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陈无疾活生生把口中的职责咽了回去。
他对胡如玉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胡如玉出身世家,家教极严,绝不会做去如此没有礼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