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破碎,仿是随风飘散。
不见了方涯的行迹。
伊本的眼眸,浮现黄光,瞳孔扩散,视力一下子就宛如放大镜,移动的方涯行迹落入了伊本的眼帘。
‘快虽是快,但快不过我。’
思绪有些轻蔑,他的身形方向猛地一改,挥动骨杖,身后好似带着一座巨大的戈壁岩石滩虚影,朝着方涯的袭去。
紧随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声炸响,狂风疾走。
双脚贴在黄沙滑动,方涯偏头看向如同闪现般出现在他眼帘的骨杖,更看到了在伊本身后的虚影。
“嗯?”
伊本有些狐疑,他看到方涯的神情,没有一丝惊慌。
这让他有些奇怪,更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事到临头,咫尺之间,他也来不及多想。
身后的虚影已经先发制人,一股脑融入到骨杖之中,就算是他想做出改变,也是来不及。
骨杖就像是多了广阔的戈壁岩石滩分量,沉重,难以言明的沉重。
死在他这一骨杖下的人不知凡几,连伊本都没有算清过。
轰隆。
一杖轰在方涯的身体上,让他的脚下土壤下陷,转瞬间如同天崩地裂,土石迸起,漫天飞舞。
‘连反应速度都没有,直接硬受伊本一杖,看来我们都高估了他,死了么’
远处的哈桑望着伊本造成的恐怖景象,那里迸射着都是伊本和陌生的气息,扰乱了他的感知。
尘土,沙子仿佛充斥了每一寸空间,让他也看不到详细的情况。
“死了么?”同样的疑惑出现在不远处的贝拉身上。
她站在不远处,脚边是深深的裂谷,附近萦绕着伊本和陌生的气息余波,土沙弥散,如同站在前所未有的雾霭中,使她仅能模糊感知到前方的情况。
“嗯?”
伊本感受手感不对,看着方涯就脸色大变,想要脱手取出骨杖。
谁知骨杖上传来一股他无法抵抗的拉扯力量,继而他嗅到了血腥,耳朵仿是听到了无尽的嚎叫。
“跑,快跑。”
他用充满急躁的声音大喊。
正想要多说一些话,方涯就砰然破碎。
伊本看到了从方涯的身体放出了他根本想象不到的血水,如同一个工程浩大的‘三峡’水坝,开闸放水。
不同的是水坝放的是谁,而方涯放的是血,具有神秘力量的污血。
他心中充满了懊恼,身体想要挣脱淹没他的污血,体内的力量迅速流逝,体表形成了黄黄的光罩。
身处这般境地,他自知生存的可能性渺茫,不断暗淡的光罩根本保护不了他多久。
“啊!”
伊本怒吼,以损耗根基的方式,迸发出他最大的力量,如同扩张的小太阳,与不断袭来的腐蚀相抵抗。
能挣脱固然是好,不能挣脱,那他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牵制住这个他遇到的最恐怖敌人力量,好让贝拉和哈桑有机会脱身。
“伊本。”
站在远处的贝拉感知到陌生气息大涨,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句。
她虽想不顾一切冲过去,但是理智制止了她。
情况未明,她看到了红芒,而泄洪般的血海速度之快,超乎了她的想象。
待她认出来后,刚跃起的身体就顷刻间覆没,蕴含的冲击力更是让匆匆聚起的护罩仅是稍作抵挡就溃败。
不过与普通人不一样,受到了污血的腐蚀,残留在她身体的力量还在保护着她,同时也让她备受痛苦,弥留的意识感受着身体的干枯。
‘怎么了?’
远处的哈桑感知到前方恐怖陌生的气势,比他在枢密使身上感知的还要强烈,是那么浩瀚,深不可测。
前方的一切就像是笼罩在黑暗中,在气势迸起的瞬间,他就失去了前方的感知。
他心中震颤,‘不会的,消息有误。’
他忍不住想要接近一点,试图救人。
没走两步,他就止步不前,之前还模糊感受到生机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感性退却,理智回到身体。
尘土快速散去,他看着如海般的崩流,血红色一片,浑身冰冷,掉头就走。
书页光曦大涨,土壤炸起。
一头巨大的蠕虫从地底冲了出来,通体暗黄,有种金属光泽感,头部没有眼睛,有着铜黄色的角质层,庞大的身体就是略微阻挡了污血的前进。
随后就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躯体在快速缩小。
‘这是什么术法,有些南洋降头术的气息波动,如我逃得生天,我定会去南洋,不管是为了伊本,或是贝拉,我一定会让他们这些可恶的人付出代价。’
哈桑在心中打定了注意,身体裹着黄沙,迅速逃离。
狂泻不止的血液洪流,除了最开始的速度,由于广阔的面积,速度下降也非常快。
最前端的血液涌动,方涯的上半身从中涌了出来,望着逃离的哈桑。
只见哈桑身后浮现黑絨皮书,书页翻飞,时不时一头头如同实体的狼群不要命的冲击污血,试图阻碍污血的速度。
与三年前不同,方涯在这三年小心翼翼的觅食,早已在许多冲突地区,不同的国度吞了不下二十多万人的血液,实力增进之快,快得惊人。
实力差如同天渊之别,不可一日而语。
嗖。
仿是一支穿云箭,通体血红从污血中飞射出去,污血也瞬间少了大半。
汇聚了大半的污血,血箭的速度快如惊雷,当哈桑听到声音,刚有回头的动作,身体就顿感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