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处理完,累得气喘吁吁,抬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正要起身,却见着暗门缝隙里冒出一截纸条来。阿暮觉着奇怪,难不成这崔彩莹劫她不成,还觉着不甘心,专写了纸条来羞辱她?
总归就看看,阿暮这么想,伸出手去将那截纸条扯了出来,却见着那张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云。
阿暮心里一惊,她虽不清楚底下是何人,但此人的目的一定是诱她走出门去,她还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贸然出去太危险了。阿暮想起她在薛家时候,苏壑也是拿碎布写了“云”字诱她出去的。思及此,阿暮起身想着门外去。
“姑娘是有什么吩咐么?”芳信见她出来了,赶忙上前询问。
见着芳信关切的样子,阿暮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住着苏壑的屋子,这芳信似乎就把她当了主子,弄得阿暮不大自在。
“没什么吩咐,就是...今日家主他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话?”阿暮问。
芳信听完皱起眉头想了想,摇摇头道:“主子今天老早就出门去了,没留什么话。”
阿暮点点头,应了一声。这暗门底下的便不是苏壑了。
“就是主子今天似乎不大高兴,都没有笑呢。”芳信又补充道。
不笑就是不高兴?阿暮刚来苏壑那几天,苏壑对着她的脸色可臭了,岂止是不笑,见着她眉头都是皱起来的,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么,那时阿暮还觉着寻错人了。
阿暮回到房里,趴在红木床底下,心绪跟打了结似的,乱作一团。她不知道该是不该打开那道暗门,云姨娘的事情她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知道苏壑什么时候才会带她去见云姨娘。云姨娘的身子快撑不住了,她若是等着苏壑的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云姨娘,到那时她再想法子救出云姨娘,说不定还没动手就已经晚了。阿暮想起云姨娘枯瘦的身子,心里不由的冒出一阵火气,这苏家心真狠,都不请个大夫给云姨娘瞧一瞧,把好好的人折磨成那副样子。
那日总归是崔彩莹将云姨娘从地牢里带走的,虽然那崔彩莹并非主谋,但她应是知晓云姨娘此时是在何处。阿暮觉着她不能再等了,沉思了片刻,她移开了那尊玉佛。
这暗门底下空无一人,想来是那人将信送到她手上便走了。阿暮拿了一盏灯,将沿途的烛台都给点上。
阿暮走到云姨娘那间暗室里瞧了瞧,还是那天她走时的样子,这屋子空了许久,已经落了些灰,那张瘸了一只腿的小方桌还静静地躺在草席旁边。
阿暮瞧了片刻,突然伸出手去摸了摸桌腿。
这张小方桌用的木头纹理细腻,倒不像是给牢里的人准备的,阿暮又仔细瞧了瞧,这桌面上并未有过磕碰的痕迹,连微小的凹陷都不曾有。
这张小方桌是新做的!
阿暮被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木料同她做那把木头钥匙时寻的木料有些相似。阿暮捡起地上的铜锁,那锁芯里还留了些油状的液体,想来是为方便她开锁。
难不成苏壑是刻意放她走的?
阿暮来不及细想,那头阶梯上便传来异响,像是拿金器敲击的声音,应该是那边的人等得不耐烦了,特意来催促她的。
阿暮起身灭了灯,紧了紧身上的匕首,随着那声响往尽头阶梯上的暗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