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薛凌甚至怀疑自己记错了,可她一方面又觉得不会的,十几岁的时候写过的歌,还是谱的曲,都能发现她那个时期的蠢蠢欲动。
包括和尤西真的交谈,她现在还记得薛凌那个时候的理想型。
身材爆好,长得妖艳,胸大,声音好听。
很俗的一种理想型,可是完全可以套到沈鹊身上。
虽然她一点不俗。
“那你跟……”一开始蓝丽蓉也试着尝试纠正,可是沈鹊提到霜承就一头雾水,“跟小鹊……”
“我没跟她说过。”
薛凌手插在兜里,抿了抿嘴,“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还是认出来了,但她说她是第一次来霜承,特别肯定。”
“所以我觉得她……”
薛凌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因为很多人不太会相信。
“被人改了记忆对吗?”
蓝丽蓉接了下去,抬眼看到薛凌有点惊讶的表情。
“小薛,”她也看了眼沈鹊的背影,“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真的发生了,就不得不信了。”
“当时阿姨很害怕,甚至想逃,但是小鹊生病,医院都查不出来,就只有那个人治得了。”
“那个人?”
薛凌问。
“我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就普通身材,脸上有胎记。她说了我丈夫家的事儿,也治好了小鹊。”
蓝丽蓉捧着杯子,热气氤氲。
“是小鹊找的你吗?”
蓝丽蓉问。
“嗯。”
薛凌点头。
“既然你说从小就认识她,那你们做这些事就尽量互相帮衬着吧。”
蓝丽蓉叹了口气,“很多东西都没办法准确地解释出来,而且我年纪大了,事情经历得多了,越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如果当年我不要死要活地非得嫁给沈鹊爸爸,可能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女人的眼角有了遮不住的皱纹,陷在回忆里的表情是一种和整个房子如出一辙的温暖。
“但是我那时候哪知道呢,不过换做我现在去重新弄经历一遍,可能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如果不是我,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结婚,想着他们家的事落到他头上,到死,反正也不用管了。可是我来了,我们还有了女儿,他就越来越复杂。有时候我感觉他是矛盾的……”
“妈!开水壶的线在哪里?”
沈鹊突然冲这边喊。
蓝丽蓉笑了一下,温声细语地说:“挂在水槽上面,你看看。”
她看了薛凌一眼,“就是这种时候,我觉得一点也不用后悔,我也挺幸福的。”
“我一直挺喜欢小薛你的,”蓝丽蓉笑着说,“总感觉很投缘,忍不住说了这么多。”
薛凌一直在想蓝丽蓉说的那个姓谢的女人,这会有点卡壳,愣了几秒,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厨房里几百年没用过电热水壶烧水的沈鹊终于按下开关,擦了手出来了,发现自己亲妈切好的苹果被薛凌一扫而空,深吸了一口气,自认为悄无声息地瞪了薛凌一眼。
薛凌其实没看到,反而是蓝丽蓉看到了。
沈鹊本来就有点虚,最后拿了一个苹果灰溜溜地去厨房削皮去了。
心里不知道骂了薛凌多少遍。
“小薛父母是做什么的?”
蓝丽蓉问。
“啊?”
薛凌其实挺不擅长和长辈交流的,爷爷辈可能会稍微好点。
她长这么大一向缺少母爱浇灌以至于对妈妈级别的女人总有点排斥,刚才被蓝丽蓉一番真情流露感动了一下,现在陡然听到这种问话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我爸是霜承大学的教授,妈……的话,高中的老师吧。”
“都是老师啊,”蓝丽蓉笑了一下,“那你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去学音乐呢?是很喜欢吗?”
“嗯……很喜欢。”
薛凌笑了一下,已经很久没人问过她这种话了。
乐队刚出道的会有人问,等她一个人重头开始,就没人问了。
反倒是类似“还会组乐队”“觉得自己更适合什么风格”之类问题。
为什么会一个人再去闯荡呢?
因为喜欢。
朋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再继续了,她没有这么多阻碍,为什么不继续呢。
但现在,真的有阻碍了。
所以不得不蜗居,不得不睁着眼。
连她爸都一次都没问过她这种问题。
薛凌突然觉得沈鹊被她妈教的挺好的,因为两个人一块的这些日子,沈鹊说话从来没有踩过她的雷点。
有点可怕。
包括这位蓝老师,亲和力太强了,沈鹊和她一比简直是渣渣。
薛凌放松下来,结果下一刻,蓝丽蓉问——
“那你真的没有在和沈鹊谈恋爱吗?”
“真的没有。”
薛凌有点头疼,很想说你女儿十几年前就把我给泡了。
“那你们两个有这么打算吗?”
沈鹊什么样,把她带大的亲妈是知道得很彻底的,谈的恋爱对象无一例外都是的一次性用品,没多久就结束了,也不会带回来,还生怕你介绍。
从进屋开始到吃饭,这俩虽然眼神都没什么,但总有一股很难形容的感觉。
“……”
薛凌余光瞥见沈鹊过来了,“这个您问她吧,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