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世子!”身穿淡黄色锦衣的嵇冰上前几步抱拳鞠了一躬,“久仰世子西北王的威名,今日终于得以一见,世子威风凛凛,名不虚传!”
一旁的独孤铭神色淡然谦逊,看着真如这嵇冰的随从...无人生疑。
“铭少主英雄出少年才是!”慕容乾打量了番,见他不卑不亢得体大方,不禁啧啧赞道,“老领主好福气!”
几人寒暄了几句,慕容乾瞥见已经变淡的茶色,招呼宫人问道:“皇上呢?通传了没?”
宫人胆怯道:“回世子的话,已经通传了好几次...皇上...皇上在曦娘娘宫里...说让独孤大人们再候一会儿...”
嵇冰鼻子里哼了声,嘀咕道:“美人终究胜过我们这些粗人...”
“阿铭!不得无礼!”独孤峰微微蹙眉,嵇冰慌忙低头看向别处,不敢多言。
“曦娘娘近日身子不适,皇上陪她多了些...”慕容乾愧疚道,“时候不早了,不如,我陪诸位先用晚膳,这用完膳,皇上也该得空了。”
话音刚落,传事公公已经到了门口,拂尘轻挥细声细气道:“传皇上的话,皇上只知独孤领主后日进京之事,这两日不得空,领主等人可在宫中暂住,后日午时再觐见皇上!”
“这...”嵇冰年轻气盛,刚欲分辨已被独孤铭死死拉住。
慕容乾有些难堪,摇头道:“老领主别见怪...”
见气氛有些尴尬,独孤铭笑嘻嘻的拍了拍嵇冰的肩,“路上少主不是说要好好逛一逛京师,这下得了空,岂不是正可以好好逛逛!”
嵇冰挤出笑,“说的也是。”
“爷爷。”嵇冰眼珠转了转,“天色还不晚,那我俩...就出宫转转?可好?”
独孤峰无可奈何道:“爷爷何曾拦得住你什么?初来乍到,别捅出什么漏子来!”
两个少年嬉笑着跑出殿外,慕容乾目送着他俩,露出些许艳羡。
“少主...”嵇冰才开口,就被独孤铭瞪了回去。
“来南平之前就已经说好,你是独孤少主,我是你嵇冰。”独孤铭严厉道,“莫要露出破绽,就算出了宫,你也是少主!”
嵇冰耸了耸肩,傲娇道:“那你,还不伺候好本少主!”
独孤铭轻摇着头,往那热闹处走去。
“这天都抹了黑,街上怎么还这么热闹!”嵇冰咋舌道,“白天进城时就好些人,比属下在北疆十日见的人都多,这到了夜里...乖乖!京师就是京师!”
独孤铭拾起街边摊贩的好玩物件,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放回了远处,“京师自然不一般,今天又是立春,有大集,又有这夜市,咱们是赶巧了。”
嵇冰看什么都觉得稀罕,正要买些什么带回去,见独孤铭别着手径直走着,只得赶忙跟了过去,“看什么呢?”
独孤铭驻足仰望着高悬的牌匾,“御刃坊...”
嵇冰顺势看去,只见这牌匾刷着金漆,惊道:“御赐的招牌!这就是...御刃坊!?”
“金陵本是雍华府,润城还看御刃坊!”独孤铭喃喃道,“说的便是咱们眼前这块招牌了。”
说到这御刃坊,可得追溯到百余年前。南平国未立之时,凌家不过只是个铁匠铺子,靠得这打铁手艺在乱世存活了下来,由个小铺子做成了作坊,五十年前凌家长子凌天在御前试剑一举夺魁,替家中争来了给朝廷铸剑的资格,自此一跃龙门,风头无二。
到了现如今凌老爷凌祥手中,已是先帝钦赐“御刃坊”的金招牌,凌家也已是润城响当当的大户,足以与南平国一道千秋万代享尽荣华。
“都说御刃坊所铸的玄铁剑好使,深得军中将士喜爱。北疆没有铁石铸兵器,朝廷忌惮我们,军需短缺不算,还多是次品...”嵇冰哀怨道,“你我身边都没把合适的佩剑...”
“都到了御刃坊,人家打开门做生意,还能把你我拒之门外?”独孤铭迈步走了进去,“走,挑把好剑去!”
二人才进大厅,伙计忙不迭陪着笑脸迎了上来,“二位小爷,实在不好意思,今儿店里有大事,正准备打烊...改日,改日可好!”
“外头灯火通明热热闹闹,御刃坊竟关门歇业?”嵇冰故意道,顺手挑了把短剑唰唰比划了几下,吓得小伙计倒退了好几步, “我俩要买剑,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
独孤铭轻声笑了笑,挨个儿看了过去,就算是北疆少主,独孤铭也从未见过这么多上等的兵器,一时有些失神,忍不住抚触着。
“看就看,还动起手来,真是不懂规矩呢!”内屋传来脆生生的责备,掀开帘子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
“三小姐!”小伙计恭敬道,“扰到您了!”
独孤铭转身看去,不正是白天街上那个吃糖的丫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凌双华见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窘红着脸夺过他抚过的宝剑,恼道:“御刃坊的东西,只可以看,不可以碰的!走走走,今儿掌事的人都不在。”
“三小姐不可以掌事么!”独孤铭笑吟吟的对上她闪动的灵眸。
凌双华轻咬嘴唇,嗔怒道:“我当然可以掌事,不过...不过是...本小姐不喜欢理你这种没有规矩的客人!”
独孤铭哧哧笑着,摸出一锭金子来,“不知这样,算不算懂规矩?”
小伙计看傻了眼,正要伸手去接,被凌双华一巴掌挥开,“凌家不差银子,做的是和自己心意的买卖,本小姐若是看你顺眼,满屋子兵器你都拿走也不会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