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孟你慢点。”
青石小路上,阎幽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美人,边走边叮嘱着。孟晚烟笑而不语,甜蜜地看了眼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将头轻靠在身旁爱人的肩上。
两人走到那片火红的花田边,在树下的大理石桌旁坐下。随后孟晚烟递过来一个眼神,阎幽便立即会意,赶忙拿出那布料针线摆放好,还体贴地帮着在绣针上穿好了一根线。
孟晚烟淡淡勾唇,拿起自己那块已经快完成的刺绣,开始动起手来。半个月前她便跟着心雪学起了针线活,平日里若有闲暇,她就会来这片清幽之地绣上半个时辰,准备等练好了,再着给自己未来的小宝贝做一件裙子。
听风无涯说,借助孕母石受孕,孩子的性别要看父母双方。那她们俩的孩子就定是个女儿没错了。
此刻她低着头,一针一线缝制得专注认真,手法似乎已经蛮娴熟了,神态自若,动作流利,眼里眉间还带着些许欣然之色。可身旁的某人却显然没那么轻松自在。
阎幽坐在她旁边,双手按在膝盖上,正如临大敌地盯着那微拱起的肚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自从孟晚烟怀上孩子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了。而大半年过去,眼见得对方的肚子一天天有了变化,她更是坐立不安,满心都牵挂惦记着。以至于每日一殿审完,她就顾不得其他急匆匆地跑回来,然后寸步不离地跟在孟晚烟左右,生怕有什么闪失。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孟晚烟不但没任何意外发生,甚至还不见有什么不适反应,连孕吐也是极少。也不知是不是她每日用灵力帮着调理的效果……
周遭都很安静,偶尔有几声鸟鸣,微风拂衣。
孟晚烟把一根线绣完,又穿引上另一条粉色细丝。衣料上的那个小纹案已经快要完成了。然而这样子被身旁人一瞬不瞬地盯了许久,她终是难以再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于是她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了过来。见爱人一直皱着眉,她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摸摸对方的脸蛋,温声:“没事的,不要太紧张了好么。”
阎幽哦了一声,却有些失神。其实还是不太适应的,就这么突然有了孩子,她即将要成为一位母亲。
“母亲”这个两个字于她而言有些陌生,能让她这么称呼的那个女人连面容都已经记不清了,能够回忆的东西少之又少,且连那极少的回忆里都带着难以消除伤痛。她一直无法释怀。
而如今孟晚烟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变成了一种救赎。仿佛一道光强行把她心底阴郁不堪的角落照亮,驱散尽雾霾,又填充进来温暖而柔软的东西。
阎幽眸光轻颤,低低地叹了口气。随后倾身过去亲吻眼前女子光洁的额头:“谢谢你,阿孟。我定会让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那就开心些,不要成天皱着眉,这样孩子会以为你不喜欢她的。”孟晚烟回吻她的嘴角。
“呵呵。”某殿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对,会影响到孕妇心情的。于是收起脸上的紧张和惆怅,改为笑眯眯地看着。
王妃大人睨了她一眼,拿起桌面上的布料,继续穿针引线。
过了会儿,孟晚烟手腕一转,打了个结,便拿起剪刀断线。“好了。”她眉眼弯起,笑颜明丽得直教人晃神。而后双手捧着新绣好的一个图案示意给阎幽看,满是期待:“怎样,好看么?”
“这梅花绣得真不错啊!”阎幽这才将目光移到那块云锦上,连忙夸赞。不料面前美人一听,立即收了回去,低着头不出声了。
诶?难道不是么?她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她一直以为那个是梅花呀……于是努力地瞅着那个图案,好半天终于茅塞顿开,“啊哈,我刚刚开玩笑呢,我知道你绣的是莲花,这么生动精致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呵呵。”
“哼。”面前美人只回了她一记眼刀,而后便不再理会她,又开始缝制了起来。
阎幽倒也不在意,侧身倚在石桌上,杵着下巴继续看,眉目间带有浅浅笑意,神色温柔。也不知为何,她越看越是心生欢喜,觉得自家王妃温婉美丽,每一个动作眼神都那么吸引人,连生气起来也煞是好看,简直赏心悦目。
于是,那种满足感一点点膨胀,连带着对孩子的担忧也变成了满满的幸福。某王上忍不住扬起嘴角,目光竟是迷离了起来。
孟晚烟于引线的间隙瞥到她这副花痴的模样,不禁愣住。而后放下针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开始起变化。
“我是谁?”她捧着阎幽脸颊,忽然这么问。
阎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不禁失笑:“噗,你这问的是什么话。”她反手握住美人柔荑,四目相对,正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说着倾身上前吻了吻孟晚烟嘴角,“我的王妃大人呀,你最近怎么这么多疑了?一定要我说得很明白才行么。”
“我承认最初是因为你与妗兮相像才那么在意你的。”她轻声道:“那时把你留在冥界,多半也是想念她。”
“哦……”孟晚烟垂下眸子。
阎幽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嗔怪:“但是后来就不一样了啊。”
“这份感情到最后就慢慢变了,连我也没觉察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满脑子都是孟晚烟三个字了。所以我才不想你知道我和妗兮的过去,也会那么嫉妒你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