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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慌了,愈加不愿意把手伸出来。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就跟块烙铁一样会烫手。
他便自己解开了手机锁,在设置里鼓捣了几下,而后捉住了她的手指,按在e键上。
涂恒沙看着屏幕上灰色的指纹,一点点被红色各个角度充满。
从此,他的手机里便有了她的印记。
就好像拿到了一把开启宝藏大门的钥匙,豁然开朗处,是一个新的世界。
她一时痴了,这个指印,是按在了哪里?手机,抑或心上?
“点开。”他道。
他给她看的,是他的微信消息,一个个熟悉的、陌生的名字,闪着光,灼着眼,不想去看,却又偏偏忍不住还要去瞟两眼。
其中,就有粟融星,也是最吸引她眼球的一个。
“让你看你就看。”他自己点开和粟融星的对话,翻到那句“粟融归,我想你了”。
就是这句,让她在归家的那个夜里,心凉了个透彻。
“不看……”她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微微的哽咽,鼻尖已泛了酸。
身上便一暖,是他从后面将她整个儿环住,他手机的屏幕就在她眼底,他和粟融星的对话也硬生生闯入她视线。
粟融归我想你了。
融星,说好了不这样。
可是我就是想你。
这句之后粟融归没有再回复,粟融星发了一连串的“想你”之类的话语,以及“粟融归你回家”,在他没有回复之后,发了条:粟融归,我不这样了,我再不这样了,你别不理我,我叫你哥哥,哥哥,二哥,你不要不理我,你回来看看好不好?你妈妈也想你。
这段之后,粟融归才回复:作为哥哥,我会回去。
之后的对话便是:粟融归,那你给我送个礼物。
什么?
我喜欢这个。后面附了一张图,就是粟融星在报社炫耀的那块手表。
“再往前翻。”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她还是没理会他。
他只好自己动手,一行行字自涂恒沙眼前掠过,忽然一句话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忍不住目光一紧,身体也跟着颤了颤。
“要看哪里?”他问,“这里?”
他好看的指尖在屏幕上滑过,文字停在了粟融星说的:粟融归,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消息的时间是八天前,就是粟融星让他选择的那天。
粟融星说的秘密是:粟融归,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而粟融归的回答是:不可以。
后面自然是粟融星撒泼打滚的一套说辞,但他都没有再给回复。她忍不住哼哼了两声,虽然这手机上没有回复,但私下里定然谈过话了吧?
她忽感脸上微微一痛,竟然是他在掐她的脸!
“哼哼什么?”他问。
“哼哼。”她哼了哼,继续看,反正已经看了这么多了,也就不矫情了!自己翻吧!
再往下便看见粟融星的一句:粟融归,如果没有抱住你不让你走,是不是你会选择涂恒沙和她一起走?
他的回答居然就一个字:是。
她的手指停在这里不动了,只一个字,就炸得她脑中轰然作响,惊涛骇浪,地动山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震荡。
风拂过指尖和额前,她的刘海被吹得风中乱舞。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用小发卡卡住刘海的小女孩,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追在那个始终不理她的小哥哥身后,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忘不了那个圆脸小男孩儿。
这一刻,心底有个声音排山倒海一般在回答:也许是宿命。是宿命,就像风吹过四季,最终会回到春天里;就像叶,游过天际,依然会落到土壤里。
粟融星的咒骂随之而来,涂恒沙三个字跟最恶毒的词语搭在了一起。
她没了看下去的心思,点了返回,却不经意看见郝仁的名字,以及几个她熟悉的与药有关的词。
她点开了看,视线终于模糊。
他和郝仁的聊天,是一大段哮喘药的禁忌和药名,药的剂量也写得清清楚楚。
她拍开他的手机,再不看了,双手抱着膝,任心里无法平复的轰鸣声咆哮着继续。
“在想什么?”他收了手机,光线微微一暗。
“为什么要答应检查?”纵然内心里已是波澜不平,她的语气仍然是平缓的,她得多努力才能压住声音,让它不那么颤抖。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什么要做检查?”
她也沉默了。
他忽然俯身,拾起了几片早凋的落叶,递给她一片,“把我们的理由都写在树叶上,然后交换看。我先写。”
他掏出一支笔,就着不亮的光,在树叶上写了几个字,而后把笔递给了她。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回头看他一眼,见他一双乌亮乌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皱了皱鼻子,从他怀里出来,换了个方向不给他看,才郑重写下一行字:舍不得你折了骄傲。
交换树叶的时候,她有些犹豫,指尖捏着叶片迟迟不愿果断给出去,她知道,一旦给出,她便交付得彻底,再无秘密,也再无退路。
“给我,听话。”他说。轻轻一抽,到底是将树叶抽到了手里,而他的那片,也交给了她。
“我先看。”她忽然压住了他的手,不准他看她的树叶。
他微微一笑,“好,你先看。”
纵然心里有个答案,可还是会紧张,如果……如果树叶上的字不是她想看到,她就把自己的再抢回来!
她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