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振是第二天早上叫的粟融珵,彼时,粟融珵刚醒来,老爹直接打电话过来让他去书房。
他赖在床上不动,抱着辛绾。
辛绾推推他,“爸叫你过去你还不去”
“不去”他干脆把头埋进她长发里,“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爹”
“”辛绾改推变掐,“你还不去”
“嘶”粟融珵光着的腰被她掐得痒痒,闭着眼睛捉着她的手,“你温柔点好不好还有力气还不累吗”
辛绾脸都红了,手下更是不留情,他还在那叨叨,“我可累了,你就别折腾我了,中年大叔折腾不起,腰酸呐”
辛绾气得直接踹他一脚,“成天胡说八道”
他哈哈大笑,捉住她脚又歪缠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起床,看着辛绾涨红的小脸,心下也是颇动,指尖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美了呢还爱脸红,都老夫老妻了还脸红。”
“谁跟你老夫老妻”她啐了他一口,把他推开。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笑,“你今天就别出门了,等会也别下去和他们一起吃早餐,我给你请假。”
辛绾初时还懵着,等他出去了,她才猛然想起什么,下床跑去镜子前一看。可不得了她这一脸一身的,还能出去给人看想着他昨晚瞎闹着给她卸完妆,便一个劲地揉她的脸,说像剥壳荔枝让人想咬几口,结果便被他四处胡乱咬了一晚上
眼下这情形,何止是今天出了不了门脖子就算能勉强遮住,脸上这个牙印该如何跟人解释他当真是狗变的么她气得捶了捶镜子,可摸着脸上的牙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又痴了
粟融珵是穿着睡衣去的书房,脸都没洗,胡子也没刮,头发更是胡乱搭在前额。粟振一看就来了火,“你看看你成个什么样子你干脆这个样子出门算了”
粟融珵大喇喇地坐下,抱怨,“不是您催得急吗大早上的什么事这么急”
粟振气得想拍桌子,两个儿子没一个看得顺眼的不把他气出三高这俩儿子大概不会罢休好不容易有一个听话的吧,还不是自己的
“还大早上呢”他指着窗外,“都几点了你看看你那惫懒样,我要跟你一样,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爸”他苦恼地叫了一声,“您体恤体恤年轻人吧您年纪大了,没有了晨\bo,我还有呢”
话没能说完,书房里一阵稀里哗啦乒铃乓啷,粟振把手边能够到的所有东西都砸了过去。
粟融珵手脚伶俐,末了,在一堆废墟里笑,“爸,不是您说的吗想抱孙子”
“滚”粟振一大早只觉得气血翻涌,直接指着门。
“那我滚了”粟融珵转身就往外走。
粟振这才想起叫儿子过来是有话要说的,厉声呵斥,“回来”
粟融珵一脸老实听话的模样,乖乖地坐下,“好。”
粟振再次头疼,“你少给我装腔作势”
“爸。”粟融珵委屈状,“我淘气点吧,您要骂我;我乖乖的,您又说我装腔作势,合着我做什么都不对呗总之一句话,您就是想骂我”
粟振被他气得又笑了,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你啊上进些吧我们粟家的传承和希望都在你身上呐你是长子,是我最用心培养的继承人,别让我失望”
“是。”一脸正经。
粟振知他装模作样,可也知道这个儿子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大事上从不糊涂,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期许,甚至还要出色些,当下不再计较,只道,“我知道,你和融星两个都不把她当母亲,你还好些,融星就骄纵过头了。”
“哪里,我知道她不容易。”
粟振点点头,“她不容易也是真”
粟融珵心里划过淡淡不适。她不容易是真躺墓地里那个可曾容易只是,他却没有说出口,只眉目清淡。
“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强求你们,只是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像昨晚那样直接顶撞,于你于她都不好。家和万事兴呐,融珵她到我们粟家来快二十年了二十年,比你母亲陪我的时间还要长,对我这个老父亲来说,她就是我的亲人了。你和融星,就当体恤体恤我这个老父亲吧”
比你母亲陪我的时间还要长
粟融珵耳边反复回响着这句话,心口缩得微微发痛,却只淡淡应了声,“是。”
粟振是了解这个儿子的,从小便是这样,越是装作若无其事,心事越重,于是道,“你昨天其实做得对,融宇的确欠缺管教,你是兄长,该好好管管他,至于她那里,她做得不对的,我会和她私下说,你们面子上都让让她吧。”
“是。”他愈加默然。
粟振见儿子这样,心下越是不大好受,“融珵,有没有怪爸爸”
“没有怎么会”粟融珵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立即笑了,“爸,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出去了”
粟振缓缓点头,眼看他要走出书房了,忽然又叫住了他,“融珵,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珵,美玉也。玉有五德之说,爸爸希望你人品高尚,完美无瑕。”
粟融珵失笑,“那我让您失望了。”
粟振也笑,“少气我就行了。”
粟融珵叹息,“您一大早这么生气,还不是我说您没有了晨\bo吗得,您有,还有,成吗”
“粟融珵”粟振气得咆哮,寻摸寻摸手边,又想拿东西砸他了
他哈哈一笑,闪身而去。
只是,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才渐渐敛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