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恒沙气得发抖,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报社接到的那个威胁电话,只觉得全身发冷,这背后之人使出的当真是一串连环手段,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她!
地铁里满满一车厢人,她就不信这无耻流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怎么样!当即揪住了男人的衣袖,无畏而凛然,“我现在就报警,有本事别逃!我为什么这样,我完全不害怕去跟警察说个明白!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当着警察说一遍?各位,是非黑白,在派出所自然能说个明白!他是不是人渣!警察会给出公证的判断!我马上报警!请大家帮我一起堵住他,不让他在下一站逃走!我就不信,朗朗乾坤,污秽下作之辈能肆无忌惮地横行!”
涂恒沙果然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周围人见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如此正气浩然,字字掷地有声,早已站在她这边,何况,大家对地铁sè_láng本就怀憎恶之心,一时鄙夷厌憎的眼神盯着那人。
地铁倒是到站了,又一波人上来,男人没法挤下车,也没人会允许他挤下车,几个力壮的男人更是直接围在他四周,伸手按住了他。
涂恒沙电话报警结束的时候,地铁再次开动。
她先是谢了帮她押住sè_láng的大叔和大哥,“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在下一站等。”
那男人此时才开始慌张,哀求,“对不起,对不起啊小姐,我猪油蒙了心,不小心碰到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吧!”说完又求那几个押住他的男人,“各位大哥,我错了,我也是第一次,饶了我吧?这一进派出所,我今后就没脸做人了!”
“你还想做人?你做坏事欺负人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好好做个人?”一位大哥用力把他的头压下去。
不管这地铁sè_láng说什么,都没人打算放他走,到下一站,果然有警察在等,将人带走了。
涂恒沙也是需要一起去派出所的,其他几位帮忙的大哥大叔都跟着去做证人,下地铁时还有位阿姨,脱下身上的大衣给涂恒沙披上,“姑娘,外面冷,穿上。”
涂恒沙丧了一天的心骤然温暖,眼看着阿姨里面也只穿了件毛衣,便要脱下来还给人家,阿姨按着她的手不让,“穿上穿上,我打电话叫我们家那口子拿件衣服来接我就行,地铁里又不冷!”
说着,直接把她推下地铁了。
她再回头,地铁门已在缓缓关闭。
“谢谢。”尽管阿姨已听不到,她还是道了声谢,就当是,谢这人世间的温情,她其实一直都在邂逅。
到了派出所,那sè_láng彻底蔫了下来,对骚扰涂恒沙的事供认不讳,但却始终只咬定是自己起了坏心。
涂恒沙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后就离开了,怎么处理是警察的事,比她早出去的几位大哥大叔居然还在等着她,纷纷安慰了她一番,让她别害怕才离去。
她再次道谢,继续踏上回家的路,只是,天色已晚,当她从红柳路地铁口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从地铁到学校,还有七八百米。这条路走了一二十年,整条路的人都熟,她并不害怕,然而,到底天已全黑,行人稀少,她走着走着,莫名便感到汗毛直竖。
是裤子湿透太冷吗?
她加快了步伐,走了十几步,便觉得不对劲了,后面有人跟踪她!
她迅速回头,一个人也没有……
呵!她冷笑,这连续剧可越来越精彩了!
她继续走,隐约觉得后面又有人跟上了,索性放慢脚步,在一段直道,无处可避的地方,她估摸着距离,突然转身,便见到离她四五米远之处,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左顾右盼,大约是没找到躲藏的地方,有点慌。
涂恒沙站在原地不动,死死盯着他。
那人略慌之后站定,狞笑一声,“不怕?”
隔着四米左右的距离,涂恒沙都能感到那人言语里的嗖嗖寒意,不过她心中是有底气的,再走过那条道,街口第一家就是胖爷爷的生煎店,只要她大声呼喊,胖爷爷就能听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质问。
那人取了帽子,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暴露无遗,“不想干什么!干你而已!”
“……”涂恒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回想地铁里那个sè_láng,她知道,要想从眼前这个人身上知道幕后指使者也是徒劳,愤怒之后,斩钉截铁地对他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还有什么招儿尽量使出来吧!我涂恒沙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记者这份职业!天网恢恢,是正是邪,上天自有公道!我不怕!倒是你们主子,亏心事做多了,自个小心着吧!”
她说完,转身加大步伐回家,一忽儿便远远看见胖爷爷在店门口捅炉子,橘黄的灯光将小路照得通明。
身后的人没有再继续跟来,她料想,他也是发现这一路下去两边小店里都有人,他不敢。只是,隐隐约约的,身后还是传来男人的声音,“明天见!记者小姐!”
明天?明天还会遭遇今天的一切吗?她发足狂奔。
一直回到家里,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两腿还是有发软,虽然不断用意念给自己加持,告诉自己和对方,她不害怕,但到底还是有些怕的。用尽所有勇气,回到安全之地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透支后的虚软。
舒慧在家十分着急,见着她松了口气之余又盘问,“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网上这么多人骂你,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