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惊跳而起,几步跑到门外揪住通禀的丫头,急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永乐侯府解封了,老太君回府了。是一群兵丁送她回来的,上去就把封条给撕了。”
“怎会!那侯府不是说要判给我们老爷吗?不,老太君是老爷嫡母,她能回府也就代表我们老爷能回府,快快快,快去通知老爷,就说袭爵的圣旨下来了,让他去侯府看看!”卓氏先是大骇,继而大喜,将一众仆役指使的团团乱转。
“恭喜妹妹苦尽甘来!”靖国公夫人勉强压下怒气,上前笑道。
卢氏不躲了,撩起裙摆就往外冲,准备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永乐侯府究竟富贵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引得公婆和夫君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连梦里都呐喊着要袭爵。
虞俊伟父子正与靖国公喝酒,得了消息立即出门查看,果见永乐侯府的大门敞开着,门上贴的封条已变成几截废纸,被北风吹得四散飘飞,许多仆役和兵丁进进出出搬运东西,看着十分忙碌。
老太太左手牵着虞思雨,右手拉着虞襄,正站在门前抬头观望悬挂在门庭上的烫金敕造牌匾,朗声道,“等会儿架一把梯子,将匾额上的灰尘擦干净。”
“好叻!”一名管事立即应诺,使人去拿梯子。
“母亲,您怎么把封条撕了?可是皇上的旨意下来了?”虞俊伟上前询问。
“没错,旨意早就下来了。”老太太从袖袋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锦帛。
虞俊伟目露精光,呼吸粗重,勉力维持着沉稳的声调问道,“我能袭爵了?我官复原职了?鸿儿的功名也恢复了?”
“你做梦呢!言儿尚在,你袭的什么爵?”老太太讽笑。
“这话什么意思?”不等虞俊伟开口,带着林氏前来看热闹的虞妙琪急促追问。
虞思雨冷笑道,“你耳朵聋了?我大哥没死,这永乐侯又岂能轮得到旁人来做?”
“不但没死,还踏平了西夷皇廷,立下了不世之功。哥哥此刻已入宫面圣,傍晚就能归家。今日府中举办家宴为哥哥庆祝,还请你们务必赏脸。”虞襄笑眯眯开口。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把虞俊伟和虞妙琪等人说得昏头转向,神湛骨寒。虞品言没死,那之前安在他头上的里通外敌蓄意谋反的罪名也就不攻自破了,爵位也就没旁人什么事儿了。这还罢了,等他空出手来,所有栽赃陷害过他的人都会受到他最残忍无情的报复,一如往年那般。
虞俊伟等人只略略一想就觉得肝胆欲裂。虞妙琪和林氏不自觉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身体泄露了她们心中的恐惧。
老太太捏了捏孙女手腕,冷笑道,“说什么家宴,这里除了我们三个,谁还是一家人不成?马嬷嬷,你去通知族老,我要做主让言儿与林氏断绝母子关系,与虞妙琪断绝兄妹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虞襄闻听此言暗暗叫好,连虞思雨亦觉得老祖宗有决断,正该如此。
“母亲,您不能啊!言儿可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
林氏凄厉的大喊,虞妙琪却默不啃声。她知道自己已经将事情做绝,既把罪证藏进了虞品言书房,又指使林氏帮三房夺爵,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罪无可赦。就算她舌灿莲花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老太太也绝不会再信她。
三房的爵位没了,非但如此,恐还要担上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不,她差点忘了,陷害虞品言的最终目的是扳倒太子,助四皇子夺位。眼下虞品言得胜归京,太子自然无事,而主导这一切的皇上怕是什么都知道,然他一直引而不发,恐是想借此次事件清洗朝堂。
所有参与了此事的人都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而自己若是与虞品言解除了兄妹关系,单凭构陷朝廷命官这一条罪状,就能判她一个凌迟处死。
虞品言对于招惹过他的人总不吝于亲自动手,三千六百刀,不割到最后一刀绝不会让对方咽气。他的心就是有这么狠。
虞妙琪想的越深,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就越沉重,简直压的她想要当场尖叫。她咬破舌尖命令自己保持冷静,告诉自己贵人还在呢,他那样英明神武运筹帷幄,总有办法扭转乾坤,一时间又想起自己身披凤袍的场景,慌乱的心这才慢慢安定下来。
虞品言率领大军走过街道时,虞家族人看见的不少。当年族人被三房买通,帮着三房争夺爵位而肆意欺凌他们孤儿寡母,虞品言得势后一一报复回去,剩下些冷眼旁观的亦得不到他丝毫照拂。
故而族人对他颇有微词,若非他权势滔天,早就将他除族了。
之前虞品言遭难,三房有望崛起时,族人们奔走相告,大感快慰,纷纷出手帮三房打通关系,只但愿三房飞黄腾达后他们也能分一杯羹。眼下看见虞品言非但没死,还率领百万雄师得胜还朝,他们心中的惊骇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
为了安抚虞品言,必须赶紧做点什么才好,族人们不约而同的暗忖。也因此,当老太太派人来请时,各位族老立即赶往宗祠。
“言儿对皇上向来忠心耿耿,哪里会做出里通外敌谋朝篡位之事。如今他灭了西夷,平定西疆战乱,他的功劳皇上都看在眼里,早在十日前已颁下圣旨将永乐侯府归还言儿,各位族老请看。”老太太将明黄色的锦帛摊开放在案头。
族老们连忙跪下口称万岁。
“从言儿书房里搜出的密信究竟是谁放的,虽然我没有确切证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