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也是人间春耕日。
大齐皇帝在宫里待久了,日子乏味,筋骨酸痛,便想邀着文武大臣在今日一同出去开荒,于是这长安上至一品大员下到七品京官都随他挖土种菜去了。
顾尘、陈闲清一众人由于在落姚和长安的两件事情上出了风头,被作为未来的朝廷栋梁重点培养,所以皇帝这次垦荒也带上他们几个少年郎。
顾尘在的时候,云染嫌他烦,不在的时候,又觉得有些闷。今日好歹也是个节日,不如出去逛逛吧。
春意已浓,日子见暖,许多动物开始做着春日里该做的事情了。云染在屋檐上漫步,还遇到了两只小花猫,不过这两猫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叫的声音也叫她起了鸡皮疙瘩。
“真是吓人。”云染晃到了小树林,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小黑黑,便欢喜地上前打招呼。
小黑黑歪着脖子看着她,又上前围着她转了转,后在她身上闻了闻,然后……然后便开始哼哼唧唧,要往她身上扑去。
“喵呜!”凡间的这些小野猫都在发春呢!这小黑黑自然也不例外。
云染头也不回的跑,小黑黑却不打算这么“错过”她,它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云染跳上了一家人的屋顶上,小黑黑也轻松地跟了上来。
“救命啊!”云染撒开腿子一路往前狂奔去。
她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跑的都快脑淤血了。“完了。”屋顶就这么长,已经走到了尽头,对面虽有人家不过还有数十丈远,出门没测个凶吉……
眼看小黑黑就要过来了,云染横下心,纵身向前一跃,一种奇怪的气流在身体内窜动。
一时间,她还以为是佛祖显灵要救她,待到屁股上那惨烈的疼痛传来时,她才知道白日梦在晚上也是可以做的。
“呜……好痛。”云染摔了个四脚朝天。
“看来你伤的不轻。”
耳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啊,真的好痛。”云染只顾着揉着自己的屁股,没有抬头。
男人望了一地的碎片,想来她屁股上不可避免的也插着几个,可他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甚是无情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砸碎了我的酒壶。”
云染看着地上的碎片,好好地一酒壶确实给自己一屁股坐的稀巴烂,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酒香。
不过这人也真是的,命难道不比酒值钱?他都没问一下自己摔成什么样子了,只顾着惦记自己的酒,猫的命也是命啊!
她抬起头,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讲出这般“丧尽天良”的话。
只一眼,她就知道跟前这个人是惹不起的。
他一身黑袍,身材高大,神情冷冽,一双温凉的眸子不见喜怒,甚是冷酷。也许是酒喝多了,又或许是春风熏人,他双颊微红,薄唇也有了几分鲜艳,像无意染了胭脂的江湖游侠,fēng_liú过后却依旧选择漂泊。
“好一副薄情郎的模样。”云染暗叹。
男子的身后还有一位随侍。这位随侍定力就要弱不少,看见此景,笑的合不拢嘴。
云染赶紧赔笑,眼神致歉。
男人不为所动,语气平静的如清凉的江水,“你得赔我酒。”
让一只猫赔酒,难为你想的出来……云染假装听不懂人话,准备拔腿就跑,“嘶……”这回子是真摔残了,跑不了。
随侍笑的不怀好意:“这壶酒世上再也买不到了,看来你只能卖身为奴了。”
云染一脸惊愕,“卖身?为奴?”天天抓老鼠?
不行!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法术!还可以用法术,苦练了那么久的法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变……”咦,变不出来。
“我隐身……”咦,怎么还能看见自己的手呢?
嘎嘎,这怎么是手?
我的爪子呢……毛毛也不见了?
脸上呢?
云染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也是光光净净的。
这好像是变种了?
变的这么随意?
等等,刚才她说话的声音好像不是“喵呜”“啊呜”一类的……
细极思恐,云染咳嗽了一声,求助道:“那个,大侠,你帮我看看我长的什么样?”
她其实很想问,“大侠,劳您帮我看看,我现在是个人还是个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过考虑这话的后果很可能是人家把她当成什么妖怪给烧死,云染便转了十八个弯,问了一句容易叫人误会的话。
不待“大侠”回话,他身后站着的那位全然是忍不住了,笑道:“姑娘可要听实话?”
云染点了点头,“当然。”
随侍笑道:“姑娘长的……很一般,做庄主夫人肯定是今生无望,做贴身侍女呢也是不够资格的,做个使唤丫头倒还凑活。”
云染心里有一万匹骏马奔驰而过。
她关心的是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物种,而不是长相,况且谁要给这劳什子的庄主大人做夫人?
她低头思考了一遍眼前的情况,她现在法术暂时失灵,屁股痛的要死,跑是不可能跑了,如果不答应他,他们人多势众,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一棍子她给敲死。思来想去,她决定暂时服软,等养好伤,腿脚好利索了不就能逃跑了嘛!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看着云染对着空气挤眉弄眼搞了半天,那个小随侍疑惑道:“庄主,她明明是屁股着地,可脑子好像摔的更严重。”
庄主大人摇了摇头,但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