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帐篷，满耳都是人们的呼喊与叫嚷的声音，城门处火光滔天，柔然人闯进镇子中，点燃了城门口最近的几间帐篷
还留守在武川镇的所有人都向南边的城门挤去，王氏一行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好在这之中也有兵士，将老小都围在圈子中避免走失一人
他们随着人流不断往前挤，四面八方的人不断往这里涌入，越来越多，有些人被挤得连站都站不住，甚至还有人摔倒在地，这些人可没有好运气，直接被后面的人踩踏上去。摔倒的人根本没有起来的机会，一人两人三人，人人都踩了过去，慢慢地上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来，摔倒的人也渐渐没了声音
王氏带着一家老小从南门中挤出去向着外面的草原上奔去，武川的外面是一大片连天的草原。可是草原哪里有那么容易藏身的地方，草原上到处都是草植，孩子的身形尚能遮掩住，大人的身形丝毫不能遮蔽
一众人跑了半宿才敢停下脚步休息片刻，如今形势紧急、前路迷茫，对于大郎提出来兵分三路逃命的提案大家也并不惊讶
王氏对于分开的妹妹、杨氏与清和还是很担心的，她特意将跟出来的亲信壮士分出几人保护他们，一伙人各自别过逃命去了
杨氏和清和选择往东面逃，那附近有一座小山，人可以在山上藏一段时间，那里还不容易被人发现。和王氏作别后，杨氏就跟着身边的两位壮士加快脚程往小山的方向赶去
这一路来，杨氏和清和多少有些受不住，杨氏还好些，她本就是大人，再累多少还是能恢复一些而清和就大不一样了，才几岁的小娃娃，哪怕是被人抱着、背着赶路也受不住这几日无休无止的奔波
刚开始的时候，清和还会因为难受掉几滴眼泪，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哭过以后就不再哭了，可是后来几天哪怕她再乖也还是生病了，孩子毕竟身体弱。好在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小山附近，马上就能休息了
看着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的山丘，四人眼中都出现了希望，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马上要到终点的时候，他们还是被抓了回去
那两位壮士当场被射杀死，留下清和与杨氏，被绑在一条粗藤绳上带了回去
这绳子很长，上面栓了不少人，大多是那晚从武川镇上逃出来的百姓，还有两三个穿着残破铠甲的将士，大约是做了逃兵。但没想到还是被抓了回来，回城可是对他们来说最差的结果了，柔然人哪里会轻饶了这些人
守在绳子前后的是一队柔然人士兵，他们长得高大，身材魁梧，身上肌肉发达，每每走动的时候，身子上的肉块都是一耸一耸的。这些兵士大多蓬头垢面，身上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那是一种浓重体味和牛羊身上的尿骚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闻着刺鼻难忍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人，绳子上的那几个武川的士兵总是被这些人羞辱打骂，嘴里吱呀乱叫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每次伴随着这些的都是棍棒相加，有一次甚至将一个人活生生打死，当时杨氏便想去捂住前面清和的眼睛，但是手被绑在绳子上根本无法动弹一下，只能任由清和看见这样血腥的一面
被抓的这几日，杨氏心里害怕却不能有任何表现，如今想要找机会逃跑也基本无望，眼看着离武川镇越来越近，她心里越来越着急
直至到武川镇的那一天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和方法，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和清和被带进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镇
现在的武川镇和原来简直无法比较，所有的一切都好似熟悉又陌生，镇中的道路因为这几日入住马匹和木车已经出现一道道深深地痕迹，早就不再平整
往来的都是说着异族话的柔然人，除此之外，还有在很多角落想方设法想要活下去的武川人
杨氏和清和最终被关进了一个羊圈中，这真的是羊圈，她们也真的是和羊做了伴
在这羊圈中，还有好多惶惶不安的人，缩在一旁不住发抖。男女老少都有，衣衫不整面黄肌瘦
杨氏搂住同样被扔进来的清和，轻轻磨搓她被拉扯的通红的手腕，清和这几日是被吓坏了，她抱住杨氏的腰身不放手
杨氏看了看周围，发现关在这里的大多是女人和幼儿，没有看见任何一个男人，杨氏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男人留下这样多的女人，为了什么事情，这还有什么可猜的
她抱着清和，低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记得不要哭也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清和抱着她没有动作，杨氏也不知自己的话清和听进去多少
果不其然，被抓回武川的当天下午就有一队士兵来到羊圈外面，一个个露出贪欲的眼睛，杨氏身边有人开始低低哭泣，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女人压抑颤抖的声音反而更加让外面的人来了兴致。杨氏低着头抱着清和缩在一边，用手偷偷从地上抓出湿乎乎的泥巴
这是真的羊圈，满地都是羊的排泄物，这个时候杨氏可不会顾忌这些，她抓着泥巴就往自己脸上与清和脸上涂抹
泥土味道令人作呕，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遮掩住两个人的姣好脸庞，以免因为这张脸而遇到更加不幸的事情
外面的人摩拳擦掌，甚至还有人等不及，进来开始拉扯其他人，就在这时，突然来了另外一个军官，在喊了一通，更多的士兵开始动了起来，却不想并没有来抓女人，反而是将羊圈中的孩子一个个往外面抓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