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还是要习武啊。
福伯又相继禀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某些官员因上刊后大为羞恼,于是联名上书,言明此刊低俗不雅,有诋毁他人之嫌,恳求陛下撤刊摘楼,还大胤盛世一个清白天下,又如某些三教九流之人私自结成了一个名叫灭刊会的不见光组织,做那虚假声势的污蔑之举,虽然派人打压了多次,可那群人藏头缩尾,为首之人始终寻不到踪迹,好几次大肆的当街喧哗,被抓了几批人,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左宁听完后,轻声说道:“朝廷上的事,自然无需多虑,有我父亲稳坐在朝堂,那些芝麻小官还不至于能闹出什么大事,倒是这个灭刊会有点意思,背后肯定有人在撑腰,京中与我不对路的人不在少数,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私底下动些手脚还是很容易的,回头待我修书一份,递于三皇子,我那位皇表兄可是实实在在的拿着分红,有人敢断他的财路,少不得也要气急跳脚,挖地三尺。”
福伯说道:“小主所言在理,在理。”
左宁沉吟半晌后又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尽快打通与西夏国,北梁国的通贸渠道,海口这地方,鱼龙混杂,又与多国相邻,我们在此大举开楼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递出去,有人嗅到了滋味,自然会接二连三的跟着上门,所以就要劳烦福伯马上出国一趟了。”
福伯连忙摆手道:“小主说的哪里话,这些的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若不是小主经商有道,凭老奴这些点微薄本领,那能见到如今的风光。”
一句话是马屁又是实话,福伯说得理由当然,左宁的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切那能算得上什么经商有道啊,他左宁凭借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一清二楚,若不是有底下人帮忙打理一切,凭他肚中那些粗糙的管理方式,趣味书屋早就关门大吉咯。
思来想去,趣味书屋能有今天无非凭借的是两点,一来是超前的理念,二来则是左宁家中的背景了,当朝手握兵马大权的兵部尚书兼安国大将军是他父亲,先皇独女长公主是他母亲,皇帝陛下论起来还是他舅舅,那些皇子皇孙就更不用说了,满屋子的皇亲国戚,这要是换个寻常臣子家中,涉及官员私事,江湖遥说,不说有人寻仇,光一条以谣传谣,扰乱朝纲,早就被满门抄斩了,那还有容他越做越大的道理,再加上左宁为人也圆滑,大胤月刊铁律三条,不计宫中琐事,不计皇亲国戚,不计朝廷要官,三条铁律下,京中那些贵人们自然稳坐高台相安无事,也乐得看些底下人的趣子。
可是啊,那怕如此,也依旧有人见不得他左宁的好,想要他的命!
左宁念及此处,心中有些寒意,京中那次行刺看似波澜不惊,可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母亲本对他爱护到了极点,此番肯让他远离京中,何尝不是害怕再有第二次行刺?心中想着难免有些怒窝气,左宁默叹,索性抛开这些念想,开口问道:“家中母亲近来身体可还安好?”
福伯回道:“前些日子京中较热,太后传来话,让女主人去到宫中避暑去了,只是临行前女主人还是对小主念念不忘,让老奴叮嘱小主几句,出门在外比不得家中,凡事别太吃累,可着好的使就行,家中一切尚好,还望小主能早些归家。”
养儿须知离别愁。
左宁默然,心中觉得亏欠了母亲几分,叹气道:“母亲不舍于我,我又何尝舍得让母亲担惊受怕?”,说着他摇了摇头,又问道:“乾阳宫的来人还有多久能到北海?”
福伯说道:“昨天刚传讯,说是已经按照小主的意愿出发了,约摸等到今天晚些时候就能抵达北海。”
左宁点头道:“这样也好,北海的事物如今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各路府衙早已打理好了关系,现在有福伯来接管,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左宁正色道:“以后趣味书屋的生意就要劳烦福伯了。”
说着就欲起身行礼,吓得福伯脸色发白,连忙同身旁的侍女阻止道:“小主,使不得,使不得啊!这是要折煞老奴喽!”
老人又惊又羞,虽然年事已高,可精气神丝毫不弱,一时两人僵着,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这身子骨本就羸弱的少年,全凭一旁的侍女拉着,一来二去,左宁那能拗得过,只好挥手作罢,叹息道:“福伯你在左家中呆了快大半辈子了,又一路看着我长大,到了现在这般年纪本该是安享天年,可却还是由着我使唤,我想来想去,心中实在觉得不痛快。”
福伯看起来是真急了,起身直跺脚,慌不择言道:“这又是什么混账话,能帮到小主那是我这老家伙的福气,哪有什么痛快不痛快的,休提休提!”
左宁苦笑不语。
福伯又宽慰道:“以前老太爷在世时就待老奴不薄,现在你父亲当家了,更是对老奴尊重有加,老奴平日里看似是在府中担着内务之责,可满府的下人,又哪需要我这老家伙亲自动手,好不容易有着小主给老奴寻了些事做,老奴现在开心还来不及,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