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国际机场,柳青等候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接到了自己丈夫。
文乐斌匆匆将柳青送的长颈玫瑰转交给同行团队里的女下属,就抱着老婆不撒手了。
柳青不好意思地望着周围一脸坏笑的熟人,捶了下丈夫的肩:“这么多人呢,回家再抱。”王乐斌疲惫地叹了口气。为了这次的项目,他昨晚通宵应酬,总算把合同签下了。
虽然累,但对吃食一向非常讲究的文乐斌不愿吃外卖,无论怎样都要亲自下厨,原因无非是柳青的厨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他们结婚15年,老婆基本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做派。
柳青心疼丈夫,破天荒地在旁边打下手,剔虾线,“早知道就让钟点工做好晚饭再回去。”
王乐斌手头忙活,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寒寒期末考得好的话,我们就带一只布偶回来吧,我跟猫舍的人说好了,待会你帮忙看看,到底选哪一只。”
这男人平时只对三件事情上心——工作、吃食和女儿,老婆都是靠后的,明知道她最讨厌家里有动物毛!柳青嘴上都快挂油瓶了,不高兴地说:“你不让你宝贝女儿亲自选?”
“怕她高兴疯了,影响备考情绪。”文乐斌又说,“猫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
柳青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牙签,忽听到丈夫收了声,“砰”的一声闷响,丈夫突然倒在了地上,阖着眼睛,一声不吭。
柳青吓懵了,她颤抖着凑近,发现丈夫还有心跳后,连滚带爬地去摸手机。先拨110,再拨120,一个法庭上谈笑风生的律师这时候连自己的家庭住址都报不全,电话讲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
文乐斌一向身体康健,每半年做一次体检,从来没有出现突然晕倒的情况。电话里接线员告诉她不要移动丈夫,她也不敢在厨房呆,整栋房子里都弥漫着培根烧焦的味道。
救护车来了后,还是一名护士帮忙关掉了燃气。
柳青六神无主地跟着车来到了医院,急救室外面坐了好久才想起来给父母打电话。
文易寒被外公外婆以最快的速度带到了医院,她刚转过走廊就看见自己妈妈坐在椅子旁的地上,咬着指头哭。
文易寒一颗心既疑惑又钝痛,她愣愣地站在一旁,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妈妈被外婆搂在怀里安慰,又听见妈妈不断重复一个词:突发性脑溢血。
她木木地走上前,问:“妈妈,爸爸会不会死?”
柳青登时拧起了眉头,伸手就要拽她的头发:“死丫头!你滚你滚!不要你在这咒你爸爸!”
这边外公最疼外孙女,赶紧将文易寒拉到一边,情绪激动地跟女儿吵了起来:“孩子也难受,你跟她置什么气!都三十二的人了,一点都不像样子!”
“爸!你们都向着她!那里面躺着的可是我老公!我从十七岁就嫁给他……我不活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十七岁了,能不能成熟一点。”文易寒在旁冷冷地说。她见惯了柳青动不动就哭闹的样子,心里十分讨厌,也就爸爸会哄着她。可是,她又是怎么对爸爸地呢?
爸爸……那扇门紧闭着,爸爸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文易寒从来都不喜欢哭,但这时候也忍不住小声啜泣了下。
柳青见女儿这副样子,也就熄了火,赶紧把女儿拉过来抱着,“寒寒……乖宝宝……”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赶来,对着外公外婆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关切地伸出一只手扶着柳青的肩膀,镜片后的眼睛光芒闪烁:“柳青,镇定一些,给孩子做个榜样。”在说到“孩子”的时候,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文易寒。文易寒接触到他的目光,感觉像是有一条毒蛇缠上了自己的脖子,连空气都变得粘腻恶心。
原来柳青在救护车上就给王中易打了电话,王中易粗略问了问具体的情形后,马上动用自己的关系网,不仅帮文乐斌转到本市最好的医院,还将本在休假中的、最好的脑科医生请来诊治。
外公外婆自然是对这个x大历史系教授兼x大附中党委书记千恩万谢,文易寒看着他们对王中易感恩戴德的样子就反胃。自己的母亲更是一副全身心依赖他的样子,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她都要怀疑两人都要明目张胆地抱在一起了。
这一对,奸夫/淫/妇!
文易寒牙齿咬得发疼。
她清晰地记得初一那年,她拿着舞蹈比赛的奖杯兴冲冲地推开虚掩的门,结果发现自己妈妈光着身子,紧紧地缠在同样光着身子的王中易身上。
王中易抱着柳青,像抱着小孩子,一向斯文的脸摘下了眼睛,漫布着诡异的潮红,而柳青竟然毫不羞耻地一边发出怪叫声,一边凑过去舔王中易的耳朵。
客厅里流淌着靡靡的音乐,两人忘情地喘息。王中易托着柳青,不停用自己去撞击她的身体。一边撞还一边问:“我跟文乐斌,哪一个更能让你爽?”
柳青没有回答,只知道仰着头怪叫。
文易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本不应该出现的画面,一只手死带子。眼前的画面让她觉得眩晕、恶心,比刚刚在马路上看见的血肉模糊的青蛙更让她浑身战栗。
她使劲将手里的奖杯摔到那两人身上,她力气不够,被沙发挡住,落在仿熊皮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惊醒了忘情的两人。
文易寒到现在都记得柳青脸上的表情,多么五彩斑斓,多么难以言喻。她真的太不谨慎了,带男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