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相信黎凰姑娘不会如此不近人情。”方回的脚步完全没有挪动的迹象,“这只怕是小哥你自己的想法吧。”
“你这个无赖……”徐兢气得有些龇牙咧嘴,想要动手直接将方回打出去,却又深刻地感受到了双方之间实力的差距,顿时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用,甚至对自己是不是有资格作为黎凰的跟班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这种死缠烂打,可不是什么聪明人的作为。”花偲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后院之外,只是,他虽然口上揶揄着方回的举动,但是心里的念头,同样也是想找个借口——譬如说替她赶走了一些苍蝇——再见黎凰一眼。
场面眼见着就又要回到昨日双方对峙的局面之中,正步步逼近的花偲突然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哪里来的血腥味?”
“血腥味?”徐兢微微一愣,用力抽了抽鼻子,也发现了异常,皱眉抬眼,看向了方回,以及方回身后的那一堆箱子。
方回依然面色如常地安然站着,而那血腥味的的确确,正是从他身后那箱子之中散发出来的。
“这箱子里是什么?”花偲指着其中一个箱子开口问道。
“这是我给黎凰姑娘准备的赔礼。”方回坦然回答。
“那么就由我来替黎凰姑娘检查一番,免得混进了什么不堪之物。”花偲冷笑一声,手一挥,那折扇法器便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
方回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拦,于是那折扇法器毫无阻碍地“啪嗒”一声敲在了那箱子边缘,砸落了那颗小小的锁扣,继而一个转折,将那箱子的盖子给掀了开来。
愈发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甚至还带着一种有些腐败的气息。
而看清了那箱中事物之时,花偲和徐兢都是大惊失色、
那箱子之中,赫然竟是一个身首分离的穿着夜行衣的女子尸身。
那女子被折成了一个跪伏的姿势,蜷缩在箱子里,背心朝天,脖颈的断口处始终有血液流出,竟将这一具尸身给淹没了大半,而这也正是那浓烈的血腥味的由来。
那颗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人头就放在那尸身的脊背之上,一双眼带着从容赴死般的决然死不瞑目地睁着,嘴角亦挂着一丝不知是自嘲还是释然的微笑。
……
在看到那颗人头的时候,徐兢的反应比花偲还要更大一些,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个女子是谁——正是他昨天晚上亲手扔出客栈的,应当是方回的某一位妻妾的那一位。
“我说过,我要为我昨日的莽撞,以及我这夫人的不知轻重道歉。”方回再一次开口说道,“而这就是我所展示的诚意。”
“诚意?”徐兢和花偲都感觉到了一丝从心底生出的寒意,徐兢甚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正是。”方回点了点头,“我方回可在此立誓,日后不管是谁冲撞了黎凰姑娘,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不管那个人是谁。”
“所以,你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送上门呢?”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黎凰俏生生地站在门后,看了一眼那装着七娘尸体的箱子之后,斜眼看着方回,满是鄙夷之色。
“我觉得我这条命还算能为姑娘做些需要打打杀杀的苦差事,就这样换成一个毫无用途的人头,对姑娘来说,似乎是有些浪费了。”方回将这无耻之语说得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以至于连花偲都发自内心地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