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想剥夺我的城主之位?”皇甫真一的心脏猛地抽紧了一下,“不,他这是趁着机会断我的粮,希望我在这困境之下,主动承认自己的无能,主动交出那城主之位,到那个时候他们非但不用耗费一兵一卒,还可装模作样地挽留一二,将人情二字做出十分模样来……”
“而我如果想要得到那修复隧邺城的资源,就必须接受了左骁卫的援助,到那个时候,他要架空我,同样是轻而易举。”皇甫真一不由地有些咬牙切齿,“真是精明的一笔账啊……难道我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了吗?”
……
皇甫真一正在犹豫当中,桑刚身后跟着西卡,也已经来到了这军帐之中。
“不知皇帝陛下对于此间事务可有决断了?”行礼过后,桑刚主动向田冲开了口。
“当务之急,乃是修复隧邺城。”田冲回答道,“至于其他,因为疑点颇多,还需进一步查证。”
“单乌带人离开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桑刚有些愤怒地问道,“他这种行径,难道不是叛国之罪么?”
“唔,如果按他离开之时留下来的说法,他这是为我琉国开疆拓土去了。”田冲摸着下巴说道,同时指了指一旁那山水地图,那地图之上,一大片波及进入沼泽地的区域正在闪闪发亮,几乎是将琉国的国界狠狠往前推进了一大段的距离。
“这一片地儿,据他所言,是他为千鹤公主筹备的聘礼。”田冲咧嘴笑着,“这聘礼可不算轻啊。”
“他什么时候说的?”桑刚惊问。
“那有关沼泽地的玉简里。”田冲回答。
“……看起来这一夜之间,风向已经不动声色地转了啊。”桑刚的脸色阴沉了起来,偏头看向西卡,被西卡以眼神示意稍安勿躁,于是稍稍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便干脆地退了出去。
“他还不想撕破脸,这事情便还算有转圜的余地。”西卡向桑刚解释道,“看起来是那皇帝贪心,想要再从双方手里挤些好处来了。”
“此事或许涉及到我朱紫国的底线,须得回去联络国内诸人商议一番。”西卡皱起了眉头,“我们也该重新考虑下与琉国之间的关系了。”
“如果现在放弃,我们之前的投入是不是就浪费了?”桑刚有些不甘心,抬头看着远处那沼泽的方向,颇有些咬牙切齿,“哼,那一大片无人沼泽,满是瘴气和凶兽,难道还真有人会要?”
“一个借口。”西卡回答道,“我觉得……那皇帝真正想要的,是吃遍天手里头那传送阵。”
“咦?”桑刚有些疑惑,“此话何解?”
“记得单乌是怎么带人回来隧邺城的么?他靠的正是珍荟楼地下那传送阵。”西卡解释道,“这件事足以说明,至少沼泽地里那头的传送阵是归单乌所有,那么,他与吃遍天之间是不是还会有别的协商?是不是能从吃遍天手里再拿到些别的端点呢?”
“你是想说,他以沼泽地作为聘礼,其实是意味着他会将沼泽地与琉国境内关联的那些传送阵都一并送给那琉国皇帝?”桑刚的脸色有了些微的改变。
“土地都送了,自然包括了那土地之上的一切。”西卡沉声说道,“而传送阵这种事情,看起来只能着落在吃遍天的身上了——我们之前与他定下的那些契约,可不是白订的。”
“他不会赖账吗?”桑刚仍有些担忧,因为他觉得吃遍天这人实在是充满了各种不可靠。
“我会让他吐出来的。”西卡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