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小皇帝的真实身份,黎凰其实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多半就是九龙的分身之一,只不过,不是那么听话的分身,所以那密室之中九龙的画像,一方面给予他不输给九龙的力量,另一方面则用这力量束缚他,让他无法放肆地违背九龙的意愿,除非他想要变得比凡人都不如。”黎凰如此对着明泽等人回报着,“并且,如果就此事作更大胆的推测的话,甚至可以认为那小皇帝……其实就是九龙那幅挂画的画灵。”
“所以,其实关键就是,那一位和那幅九龙挂画之间,无法分割?”明泽理解了黎凰做出这样论断的依据,“不过,我如果想要借此事造势的话,还是直接一口咬定他其实是非人之物,才算是对得起这些隐秘?”
“孺子可教。”黎凰点了点头,继而视线转向那迦黑月,“我已经给出了我这一部分的答案,你那所谓的铺垫,又完成得如何了呢?”
黎凰有些故意地想要挑衅那迦黑月,而那迦黑月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给出黎凰想要看到的反应。
“所以,你还要等吗?”黎凰轻嗤了一声,开始煽动起了明泽。
“不需要了。”明泽也是个有决断的,几乎立即就拍板决定了接下来的一系列的举措。
于是,没过多久,那有关琉国皇帝身世内幕的传闻开始四下里蔓延了开来,真假掺半,却又看起来有理有据。
很多人原本只是袖手旁观,因为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么个皇帝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也没有什么可靠的渠道,能够让自己彻底涉足于此事之中。
然而没过多久,就发生了一件让众修士都为之色变的一件事——摘星楼和珍荟楼就这样被那小皇帝抄了,抄楼的理由,是黎凰此人涉足于反叛之事,意图对皇室不利。
“什么对皇室不利,不就是看上了珍荟楼和摘星楼的产业,眼红那些被他们拿捏在手中的传送阵,然后看吃遍天已去,只有个女人家来掌管生意,于是贪心一起,便不管不顾了。”几乎不需刻意引导,旁人对于此事便已是如此猜测。
“或许还想顺便将。”另外的一些风月之事也开始被编排了起来。
然而仍有人意识到了一些危机:“诚然,珍荟楼和摘星楼是树大招风,当初吃遍天也的确是压得这皇帝心有不甘,于是吃遍天去后,这皇帝立即趁火打劫——可是,他将此事做得如此迫不及待不加掩饰,是不是说明他唯一顾忌的其实就是吃遍天的实力?那么,当吃遍天这种实力强大足以压制他的人消失之后,当其他人等都不再是他的对手了之后……他是不是会看到谁家有什么法宝钱财的,就直接动手掠夺,甚至都不需要去寻找理由?”
“他已经开始动了手,这局面,是不是会就此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疑问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无数人的心中——依靠那迦黑月的神明之术。
“他会对我们下手吗?”由那个疑问生出的担忧,几乎立即充斥了每个人的心头,并进一步地开始以己度人起来,“他的贪心会有限度吗?还有人能够压制住他吗?他真的愿意一辈子兢兢业业当那么个守成之君,而压抑着自己本源的yù_wàng吗?他真的不会想要成为真正的人上之人,将我们全部都变成他的奴隶吗……”
于是,这些担忧伴随着君王非人的传言,渐渐在这世界的修士之中融合成了一种异类即将统治人类的威胁。
然后,这些修士们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一些在琉京之中的世家大族,之前与吃遍天关系良好的,此时也全部受到了牵连,被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这种报复血淋淋地让人胆战心惊,可是人们依然没有生出想要为此做些什么的念头,直到田冲——这么一个从九龙在位的时期就一直存在于众人视线之中的,一个绝对的对琉国忠心耿耿的存在,也被那小皇帝派人围捕过了之后,终于有人愤怒地站了出来。
这站出来的人正是明泽——田冲曾经守护他和千鹤公主在外海如此之久,这份救命之恩让明泽出面的理由着实理直气壮,并且,千鹤也顺理成章地站到了明泽的身后。
于是,某一天,当明泽入宫与那小皇帝争执良久之后,明泽直接带人去劫了那关押田冲的牢狱,而后带着田冲和千鹤一路辗转,最终再度回归海上。
明泽和那小皇帝之间的矛盾,就这样被完全地揭开在了众人的眼前,而在这场戏中,明泽是受害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以及天理公道而不得不反抗的苦命人,是得到了那些向往自由于是奔向外海的修士们,以及热爱和平愿意与人类和平共处的鲛人们的共同拥戴的,能够成为领袖的人物,是一个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为合理一些的存在,比如说——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有国家有官员有那些奇怪的约束吗?真的需要有除实力之外的所谓上下阶层吗?真的需要所有人都听从一个人的话吗?
“当初,因为要抵抗那些莫名其妙的蛮物,要抵抗那些人间神明以及神明们所庇佑的族群,要生存要抢地盘,所以才会努力汇集起人心,并造就那样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欺软怕硬的畸形的国家——这个国家有繁复的制度,但是其实力却压制不了吃遍天这等存在,于是虽然能够汇集起一个不算弱小的修士群体,占领一片巨大的区域,但是却一直尴尬得仿佛某种二流的民间团体。”黎凰如此评价着琉国的存在,并对比着自己在那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