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漠故作淡定, 假装不在意地说:“不就是个物理学家吗?”
“她好几个博士学位啊。”
“嗯。”
经纪人还在震惊之中, 喋喋不休道:“你这婚结的好啊,对你的形象大有帮助,你看, 她最近才得了一个什么爱因斯坦的奖,第一个华裔得奖人, 啧啧,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觉得有文化的人牛逼,这种iq180,还年轻漂亮的科学家,绝对能堵住悠悠众口……就是不知道这么优秀的女人是怎么看上你的?啧……难怪跑了……估计是想明白了,或者是酒醒了。”
李沧漠气得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直接砸在了经纪人脸上。
“我怎么了?我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经纪人噎了噎, 用一种你心里难道还没点数的眼神看了李沧漠一眼。
李沧漠烦的被子一蒙,一句话都不想说。
“生气了?”
“没。”李沧漠闷闷地说:“还有别的信息吗?”
他发觉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姚宝珠, 竟然要靠在网上搜索才能靠近一点她的世界。
“就这么点……哎呀,我们国内对这些关注不多, 她又是国外的科学家,谁知道啊。有一两条新闻就不错了。不过我已经拜托我美国的朋友, 找个调查员收集她的消息,应该晚上就能给我整理汇总送过来。”经纪人越说就越发喜上眉梢,道:“你成天给我捅娄子, 但是在找女人的事情上还是挺有品位的, 这个人设, 完美啊,一包装,一宣传,微博转发分分钟十万加,朋友圈阅读量绝对要100万!”
“她不喜欢这些,你别搞啊。”李沧漠皱着眉道:“不经过我的允许,你准拿她宣传,你们也要尽量保护她的**。”
“行,咱们先把她找出来,等我和她见了面再细聊,在得到她允许之前,绝对不轻举妄动,可以吧?”
经纪人想,反正这件事可以等等,让隐婚的先发酵传播,等到热度快往下走的时候,再来一波反转,这样更有爆点。所以放放也不是不行。
李沧漠也知道经纪人有自己的盘算,但是万事都先找到姚宝珠再说。
“我出去抽根烟,有什么消息你再联系我。”
李沧漠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看到那一次性的打火机,心里便又生出一股无名火。
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为什么又要拿走他的打火机?是纪念,还是战利品?在姚宝珠这个冷漠、残酷的女人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
她应该已经到罗布泊的中心了,接下来别说是公路,就连碎石路都没有,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
无法使用指南针、罗盘来辨别方向,更加没有gps定位,没有卫星信号。这是无人区的最深处,没有路标,没有任何标志物,就算是最有经验的师父,靠着完美的方向感,带着数十辆车子组成的车队,也不敢保证一定不会深陷在这片区域里。
而姚宝珠,独自一人开车她那辆东修西补了好多次的越野车,义无反顾地驶入这片区域。
她已经开了一整天的车了,从前一个人呆着似乎也很习惯,可现在副驾驶上空荡荡的,没有那个人喋喋不休的在耳边贫,姚宝珠竟然生出一股窒息般的孤独感来。
姚宝珠停下车,拿出李沧漠的烟和打火机,忽然后悔没有让他叫自己抽烟,因为如果她会抽烟,此时此刻倒是很适合来一根。
从今天凌晨三点,一直到现在快要日落,姚宝珠都没有休息过,此刻倦意袭来,她只能靠着□□继续提神。
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敢睡觉,除非极度疲倦,过去这几年她的睡眠一直都很成问题,以至于引发了焦虑症和抑郁症,虽然靠着药物控制着病情,却从没能真的治愈过她。
无边无际的焦虑和忧郁包裹着姚宝珠的灵魂,就像眼前这逐渐陷入黑暗的浩瀚的沙漠包围着她的身体一样。
熄了火,姚宝珠也懒得搭帐篷,她点亮一盏灯,坐在车子里看书。
刚好翻到一句话。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
姚宝珠忽而又想到了李沧漠。
这大概就是人生吊诡的地方,明明都已经对一切绝望了,下定决心不再挣扎,义无反顾要赴这场最后的晚宴,却在途中爱上了赶车的马车夫。
这一点点的小小的爱的奇迹,却把她推入更深的深渊里,因为这世上没有比希望更漫长的绝望了。
明明爱上了一个人,明明他也想关怀她,可大概这就是人生孤独的地方,无论我们多么关心、爱护另一个人,无论我们多努力地帮助和拯救他,却永远无法真的安慰他。
快乐和烦恼都可以分享,只有痛苦,它永远只属于你,与你为伴,成为你的力量,也成为你的怪兽。
那窒息一般的孤独和焦虑又来了,姚宝珠拿出药想吃,犹豫了一会儿却又放了回去。
现在吃药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生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犹豫和焦虑也变成了一种值得留恋的情绪,因为以后都不会再有,她静静地和它们相伴,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朋友,因为这里将是姚宝珠的葬身之地。
姚宝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其实一直都是想死的。
他们都说她生性冷漠,害死了全家人,自己却活得那么得意,挥霍着哥哥的遗产,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