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宝璋对周少瑾一直以来都有芥蒂,给周少瑾添堵的事她会很积极,可向周少瑾述苦这么丢脸的事打死她她都不会做的。
听周少瑾这么一说,吴宝璋的眼泪立刻就止住了。
“你嫁到程家多久?”她斜睨着周少瑾,一副瞧不起周少瑾的样子道,“就算我告诉你,你能帮我解决吗?”
如果有必要,周少瑾根本不想和吴宝璋多接触。
看见吴宝璋趾高气扬的,她就更不愿意搭理吴宝璋了,干脆站了起来,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就派人送你去杏林胡同见大嫂。”然后也不等吴宝璋说什么,吩咐了一声“送客”,就起身出了花厅。
“你!”吴宝璋气得脸色通红。
不愿意向周少瑾述苦是一回事,被周少瑾赶出来了又是一回事。
她上前几步就想刺周少瑾几句,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个皮笑肉不笑的嬷嬷给拦住了,道:“诺大奶奶,你也听见太太话的。袁夫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说不定最后你还是要求到我们家老夫人面前来。我要是你,就不会得罪我们家太太,不然你恐怕连老夫人的面都见不着!”
吴宝璋认得这是周少瑾身边的商嬷嬷。
她气得咬牙切齿,想反驳这婆子几句,却看见花厅里服侍的丫鬟仆妇都朝她露出鄙夷的目光,而她却只带了一个丫鬟上门,这个丫鬟还因为规矩被程家的丫鬟带了下去。
吴宝璋的指甲都掐到了肉里,这才生生地把这口气忍了下去,快步离开了朝阳门,往杏林胡同去。
周少瑾已回到了汀香院。
郭老夫人一面把自己的手指递到韫哥儿手边逗着韫哥儿捏她的手指,一面道:“诺哥儿媳妇过来干什么?”
“她没有说。”周少瑾坐到了炕边,韫哥儿蹬着腿去抓婆婆的手指,笑道,“可能是我年纪太轻,有些话不好跟我说。去了杏林胡同。”
郭老夫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件事。
袁氏听了吴宝璋的话,惊讶的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般地问吴宝璋:“你说诺哥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而且还给那女人在隔壁的胡同置了个宅子……这,这不太可能吧?诺哥儿今年才几岁?”
问题是,她了解到的,程汶手里都没有多少钱给外室嚼用,程诺手里怎么有钱给外室置办宅院。就是程汶他们现在住的宅子,都是向程池借了一部分钱买下的。
袁氏很是怀疑。
吴宝璋见着又哭了起来:“大伯母,您不知道,他自今天开春就做成了好几笔买卖,赚了几千两银子……”
程诺有女人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可程诺不通过她就把那女人养在外面,还拿了银子给那女人用——她嫁到程家这么多年了,除了公中的银子,程诺私下可没有给过她一分钱。这她就没办法忍了。
此时吴宝璋也陡然间有些理解汶大太太了。
凭什么把我本应该享用的东西给外面的那个贱、妇享用?
袁氏一听就有些不好了。
她最讨厌那些在外面养外室的。
程汶这样。没想以程诺小小年纪也跟着有样学样的!
她立刻道:“这件事你别急,我先问问你公公。这毕竟是你们家的家事,我管多了不好,还是听听你公公怎么说好了!”
“听我公公说?!”吴宝璋用帕子不停擦着眼泪,道,“本来儿不言父过。可您不是旁的人,我公公那个人做了些什么您比我还清楚。听我公公的,他老人家能说什么啊?不然我怎么好死皮赖脸地来找大伯母……”
袁氏觉得吴宝璋在这件事上做得倒也不错,她就问吴宝璋:“那女子你可知道她的底细?”
“知道。”吴宝璋正是因为知道心里才有气,道。“那女子姓康,因在家中排行第六,大家都称她康六娘。是徽县一商贾之家的女儿。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家中的祖母长大。他们家在西直门有几间绸缎铺子。就和我们家的茶叶铺子紧挨着,是她的大伯父家的产业,由她二堂兄在管。去年她二堂嫂生儿子,就让她来照顾月子。一来二去的,就把相公勾到了手里,哄着相公在离我们家不远的胡同给她买了个宅子。虽然只有一进,却也花了快一千多两银子了……”
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吴宝璋已经两次提到程诺给康姓女子买宅子的事了。
恐怕不是伤心程诺另寻新欢,而是心痛自己兜里的银子到了别人兜里吧?
这又是个汶大太太。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袁氏在心里腹诽着,面上却不显,温声道:“这件事你公公能出面就最好,我毕竟是做嫂嫂的,有些话也不好跟你公公说,我看不如你先回去,沉住气,别闹腾,等我和你大伯父商量之后再决定怎么做好了。”
吴宝璋只好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回了西直门。
家里静悄悄的,公公去了茶叶铺子里,程诺去了茶楼。
她贴身的大丫鬟站在垂花门前翘首以待地等着她。
见她的轿子停在了垂花门,立刻就走上前来。
吴宝璋朝她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内室。吴宝璋点了那丫鬟服侍自己更衣,去了内室,见服侍的人都在外间,这才低声道:“怎么样?金陵城那边来信了吗?”
韫哥儿洗三礼那天,程诺借口有生意没有出席,吴宝璋很高兴,想奖赏奖赏他,这才发现他在那个康六娘那里帮康六娘找人修火墙。
程诺和康六娘的事才被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