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嬷又咳了一声。
阿朱立刻不耐烦起来,道:“难道因为我出身良国公府,就不能交朋友了吗?”
宫嬷嬷尴尬。
周少瑾恍然。
难怪她行事如此自信大方,原来是良国公府的大小姐。
她要是没有记错,良国公没有妾室,只有一儿一女,都是嫡出。儿子应该是那个朱琨,朱鹏举了,女儿就应该是这个朱朱了。
周少瑾笑道:“以姓为名,倒也少见。”
阿朱嘿嘿地笑,道:“我原来叫珍珠的‘珠’,我后来瞧着这名字不好,就改了朱红的‘朱’。是不是比珍珠的‘珠’字好听点?”
周少瑾点头:“颇有特色。”
“我也这么觉得!”阿朱得意洋洋地道,不再提做客之类的事,让周少瑾长吁了口气。
有妇仆过来,看见她们“哎哟”一声,道:“十七小姐,老安人正在找你们呢!”
“找我们?”周少瑾指了自己胸口。
妇仆点头,笑道:“老安人说,她那里三缺一,让我或找了两位周小姐,或找到阿朱小姐……”
众人目瞪口呆。
十七小姐问那仆妇:“是打马吊还是打叶子牌?”
那仆妇笑道:“打叶子牌。”
十七小姐问周少瑾姐妹:“你们会玩吗?”然后道,“我不会玩,从前都是我十六姐陪老安人打牌的。”
“我也不行!”阿朱叫了起来,“我坐不住……”
周少瑾不会玩。
在她的记忆里,姐姐也会玩。
她希望给姐姐能抓住这个机会,给老安人留下许些的印象,以后也好和顾家的那位十五小姐搭讪。
周少瑾朝姐姐望去。
周初瑾犹豫了片刻,道:“我会倒是会,就是玩得不好……”
十七小姐和阿朱都如释重负,十七小姐更是拉着周初瑾就走:“不会才好……不会你就会输……我们家老安人,嘿,那是高手……你赢了她。她不高兴;你有意输给她,被她看出来了,还是不高兴……不会,正好!”
周少瑾骇然。让那妇仆派个人去跟袁氏和沔大太太禀一声,这才跟着周初瑾等人去了老安人那里。
阿朱躲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她对周少瑾和十七小姐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我们等会去花园里扑蝶去。”
周少瑾很是诧异。
阿朱讪讪然地道:“老安人每次见到我都要我陪她老人家抹牌……”
虽然刚刚认识,周少瑾已经看出来了,阿朱是个好动的性子,以她的年纪。让她陪着个老人家抹牌,的确很难受。
周少瑾和姐姐了然地笑了笑,和十七小姐进了屋。
牌桌子早已支好了,老安人正坐在铺了猩红色毡毯的牌桌前一个人翻着牌玩。看见她们进来,非常的高兴,对身边一位穿着鸦青色湖绸比甲,白色挑线裙子的妇人道:“你可以走了,我现在有人陪了……”接着笑眯眯地朝着周少瑾招手,“二丫头,坐到我身边来。”
周少瑾忙道:“老安人。我不会打牌!我姐姐陪您打牌!”
“这样啊!”老安人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让那妇人和周初瑾,“你们都坐下来。我们趁着她们在听书多打几盘,等会戏散了场,你们又都要回去了。”
两人笑着应“是”,坐了下来。
又有小丫鬟端了凳子过来给周少瑾和十七小姐。
另一个牌角是个丫鬟,看着也有二十出头了,十七小姐悄悄地告诉她:“这是我曾祖母身边的大丫鬟。”
周少瑾猜着也是,不然不可能陪着老安人打牌。
苗嬷嬷则坐在老安人的身后帮老安看着牌。
十七小姐就指了指那妇人和周少瑾耳语:“……是我姑姑。排行十三,姑父去世后,太祖母就把十三姑姑接了回来。我们姐妹都跟着她读书。”
又一个廖章英。
周少瑾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打牌的老安人突然对周初瑾道:“四郎刚过来了的,你们知道吗?”
周少瑾立刻反应过来老安人指的是程池。周初瑾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笑道:“我们在前面看十六小姐插钗,不知道池舅舅过来过了。他过来有什么事吗?”
老安人闻言眼睛就笑成了一道缝,道:“他听见我唠叨,就留了心,帮我们家十九娘找了桩冥婚……”
池舅舅……给人介绍冥婚……
周少瑾觉得自己都有点绷不住了。
周初瑾更是瞠目结舌。
姐妹俩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安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还自顾自地道:“对方也是读书人,十九岁的时候死的,颇有家资,还准备过继个儿子给他们供奉香火……”
十分满意的样子。
周氏姐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十三娘就柔声道:“祖母每次见到你们的舅舅都会说起这件事……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我们只能由着她老人家高兴了。”
周少瑾表示理解。
可池舅舅帮着做这件事……她怎么都觉得有股违和感。
阿朱在窗外朝她们招手。
周少瑾和十七小姐坐了一会,就找借口溜了出来。
阿朱咯咯地笑,道:“我们去花园去。”
今天顾家来了很多的客人,这其中有吴宝璋这样让她心生提防的,也有像孙小姐这样主动示好的,去了花园,谁知道又会遇到谁呢?
她道:“我们不如就坐在院子里聊天吧?”
这样姐姐找起她来也不费劲。
阿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