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王府的下人们立刻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嘘寒问暖着。楚将离没做声,就那么远远地站着。她看了看地上被肆意践踏的饭菜以及摔坏了的食盒,心里一揪。
楚将离觉得自己应当是要发火的。这么大的院子,她柳初晴明显就是故意撞上去的。然而,楚将离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漠然地离去。
楚将离回到府中,继续坐在院子里发呆。直到当天黄昏,玉砚和玉瑶从灾民营里跑回来休息,见楚将离跟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不由得面面相觑。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玉砚戳了戳楚将离的胳膊,小声问道。
楚将离看了看玉砚,又看了看玉瑶,皱着眉想了半天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玉砚,你哄哄我。”
玉砚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活见鬼的表情道:“主子,您没事吧?”
“不管,哄哄我。”楚将离嘟着嘴说道。
玉砚只得双手投降,摸着楚将离的脑袋道:“来...哄哄我家主子...”
“玉砚,灾民们怎么样了?”楚将离闷闷不乐地问道。
“挺好的。玉瑶今儿出了个主意,让老百姓们捐些旧衣物给灾民们穿。他们有好多躲灾躲得急,衣服破了也没换洗的。我们今天忙了一阵子,算是把大家都安置好了。”
“嗯。”楚将离伸了个懒腰,搂着玉砚的腰说道:“把我背进去呗。”
“...主子,说正经的,您真没事啊?”玉砚心惊胆战地问道。
楚将离等了她一眼,放开手冲着玉瑶挥了挥:“你不背,就让玉瑶把我抱进去好了。哼。”
玉瑶伸出胳膊,掐了掐自己细了一大圈的腰身说道:“主子,您没觉得我最近都瘦了么...”
“我不管!你们抱!”楚将离忽然爆发了,嚎了一声后,搂着玉砚如同树袋熊一样开始往上爬。玉砚没办法,只能将楚将离扛了起来。玉瑶见状,笑得直跺脚:“哪儿有你这么抱的!多有损主子形象啊!”
最后玉砚和玉瑶跟过家家一样四只胳膊撑了个轿子,将楚将离给抬了进去。
楚将离这才心满意足,坐在桌旁翘着二郎腿道:“来来来,我们开饭,开饭...”
当天晚上,楚将离好像吃得格外的多,吃饱喝足后,楚将离觉得自己的大脑终于恢复正常运转了。楚将离托着腮帮子,看向玉砚道:“砚儿,你设想一下。若是你疾步跑向楚西泽,能否将他撞个跟头?”
玉砚一怔,抬起头想了想后道:“他那么大块头...我觉得够呛。”
楚将离点点头,眯着眼回想了一下下午的场景。柳初晴的身材顶多比她丰腴上了一点点,比那提着食盒的下人矮了两头。那位下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会一撞就倒?更何况,柳初晴本来离着他挺远的,若是跑的速度不快,下人肯定有反应时间躲开。
如此看来...
“柳初晴搞不好会武功。”楚将离心里一沉。柳初晴的步伐很轻巧,而且有些太轻了。按照她今日抓蝴蝶跳起来的高度以及频率。楚将离推断出柳初晴的弹跳力以及体力都在寻常女子之上。
“要不要提醒一下穆天朔呢...柳初晴好像...有点危险。”楚将离想着,却很是犹豫。毕竟她没有证据,如果贸然地提出此事,怕穆天朔会多心。
楚将离越想越烦躁,只能躺在榻上想对策。想着想着,楚将离觉得还是得调查调查柳家的底细。
“明天...”楚将离叹了口气,翻身睡着了。
是夜,穆天朔回到府中。他坐在书岸边,敲了敲书案,玉拂很快便出现在了屋中。
“王爷,今日柳姑娘在院内玩耍了一天。没什么异常。”玉拂道。
穆天朔点头,心里闪过不悦。他本想责罚下人们还没将柳初晴送走,但今日早朝散了的时候,皇上把他叫到了一旁,嘱托他莫要怠慢了柳初晴,毕竟柳家是为数不多的前朝重臣世家了。穆天朔本就有些疑心柳初晴,皇上既然不让他怠慢,那人他就不送走了,正好放在府里好好盯着。
然而穆天朔终究有些心虚。楚将离不喜柳初晴,提了好几次把人送走。他就这么把柳初晴放府里,也不知楚将离怎么个想法。
结果说什么怕什么,玉拂忽然有面不改色地补了一句:“哦对了,下午的时候,王妃娘娘似是来了。”
玉拂故意把王妃娘娘四个字咬得很重,挑眉查探着穆天朔的脸色。
穆天朔的明显一怔,连忙问道:“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来给您送饭,见您不在就回了。另外王妃娘娘的食盒被下人拎着往您屋里走的时候,柳姑娘不小心一脑袋把食盒给顶飞了。饭菜全洒了,倒是有点可惜。”
“...然后呢。”穆天朔觉得自己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按照楚将离那脾气,是不是得把那不中用的下人给一爪子挠死。
“没然后。王妃娘娘看了一眼就走了,没说什么。”玉拂说道。
穆天朔愣住。这好像不是楚将离的处世准则吧?玉拂退下后,穆天朔沉思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他只能唤了一声:“地灭!”
地灭呼噜出现在了穆天朔身边,低着头直哆嗦。
穆天朔刚想问楚将离最近有没有奇怪的动向,结果一看地灭这反常的心虚,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穆天朔佯装镇定,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出什么事了这般害怕,嗯?”
地灭哪儿经得起这种压迫感,甩着鼻涕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