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将离走了一小会儿,径直来到一间茶楼。
打听消息,熟悉民情,非茶楼莫属。
楚将离要了壶最便宜的清茶,并腆着脸拿了碟免费的花生米,顶着店小二的白眼,若无其事地咂起茶来。耳朵,却竖得直直得,听着周围的消息。
周围的声音是又杂又多,一群老少爷们喝点茶跟喝了酒似的,嘴开始跟棉裤腰一样松了起来。从隔壁王麻子娶了小20岁的小媳妇,到谁家老太50岁生子,再到谁谁家店里入了贼,谁谁家酒里掺了水....
楚将离听得脑门疼。她的听觉本来就异于常人,记忆力也是出奇得好,好到过目不忘。问题是她这脑子有限啊,这有的没的哪儿有句有用的。
就在楚将离正打算把最后一粒花生米扔嘴里,拍屁股走人,忽然听见隔壁桌一群公子哥中,一个衣着考究的肥头大耳的公子哥说了句
“哎,你说,朔王爷是不是真完了?”
楚将离眉毛一挑,朔王,这人她有印象。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只知道是个王爷,来过将军府,自家老爹挺喜欢这位王爷,夸了好几句:“天生的将才。”啊啥的。
嗯,这得关心一下,老爹本来就没几个朋友,这王爷能被自家老爹这么夸,估计关系不差。
“可不是完了吗!听说瘫了!从战场上被抬回京城的!腿坏了腰折了眼睛还瞎了!这都快两个月了!宫廷里的御医都确诊了,治不了了!跟废人一样一样的了!”另一个油头满面的公子哥嬉皮笑脸地应着。
“我看啊,就是活该。他天天打打杀杀的,欠下的罪孽太多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公子哥接了句:“什么狗屁战神,仗着自己一直打胜仗就被称赞成神啦?还不是照样该废废,该死死。”
“就是!”另应道:”前年我表舅抢了个乡下丫头当通房丫头,那丫头家老不死的居然拦了朔王的轿子告状。你说这王爷也是吃饱了撑的,管这屁事儿干啥?还真就把我表舅给下了大牢!看看,遭报应了吧!哎哟可惜咯,二十出头就成瘫子啦!”
“哈哈哈哈!”一时间,这桌人都开心地笑出了声来。
楚将离只觉得心中一片无明业火腾腾地升了起来。自家老爹认可的男人,被这么一群市井无赖讲究。更何况他这伤是为了保家卫国受的,这群王八蛋凭什么这么说人家。
再者,这朔王还挺正直,惩治了欺男霸女的恶人。楚将离心中又为朔王加了十分。
听着那桌公子哥跟花栗鼠一样叽喳叽喳地笑,楚将离终于磨没了耐心,暗自伸手从空间里掏了包泻药出来。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端菜的店小二,心里道了句:“对不住了!”手指一动,把手中的那枚花生米射了出去,打在店小二的膝盖上。
小二立刻觉得膝盖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菜盘子扔了一地。
不出所料,公子哥们纷纷闻声看去。楚将离轻巧起身,路过他们的时候,手快成影,把三枚泻药从壶盖的眼里抛了进去,融进了桌子上的三壶茶水里。然后她换了个桌,坐在了他们身后的空桌上,并趁人不备从隔壁桌顺了一块茶糕。
几个公子哥看了个没趣,又开始喝茶打诨,结果还没喝几口,一个二个变了神色。
“嘶,我这肚子....哎....不成了我得去上茅厕!”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捂着肚子,站起身,排着队极速往后院跑去。
就当他们刚从门口跑到大厅中央,楚将离手里的茶糕呲溜一声扔了出去,正扔在跑最前面的公子哥脚底上。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哎呀一声就躺在地上。这一躺不要紧,他带倒了紧随其后的第二个人。
茶楼本就人满为患,他们是一条直线排队往前跑的,这头上俩人一倒,后面的跟多米诺牌似的唰唰全倒了下去。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店小二一看这边倒了一票人,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跑过来去扶。
结果还没到地方呢,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我的妈哎!这几个人这么大岁数了咋还拉裤子呢?!”一个男人一手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天老爷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顿时,整个大厅乱成一团....
而混乱中,楚将离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怎的,从她开始搞小动作开始,她好像就感受到一缕目光盯着她。
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楚将离摇摇头,从正门径直走了出去。
嘈杂中,茶楼二楼包厢,一位白衣少年若有所思地坐在窗边,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扇子。目光随着楚将离走出去而收了回来。
少年墨发如瀑,没有挽起来,只用了一根白玉带轻地拢了一下。在他嫡仙一般的面孔上,薄唇微微上翘了一下,清冷的双眸中也带了些许笑意。
少年撩了撩衣袍,一边站起来,一边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要感谢这位少侠出手了,不然我还真忍不住血洗茶楼了呢。”
“只是这少侠从哪儿来的,如此快的手法莫不是神偷?然而他又没有偷什么...”少年轻声嘀咕着:“哦,除了一块茶糕。”
“残烛!”少年对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轻轻唤了声:“去查。”
空气中似乎若有若无地刮过一丝微风...
而此时的楚将离心里还在回想着这位素未谋面的朔王。
他与楚将军同为将,楚将离凭白对他生出了一丝怜悯。
为将者,劳累,孤傲,毕生精力守一片大好河山,却往往落得个马